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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睿言的住所很简单，比较像临时租住的旅馆，与方妍的公寓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现如今对方妍而言，能有瓦遮头已经很好了。
她在警局的时候不知疲惫，此刻一到住所，铺天盖地的累意向她袭来，她几乎站不稳。
程睿言把她扶到床边坐下，道：“先睡一会儿吧。”
方妍含着泪摇头：“睡不着，一闭上眼，全是他死时候的模样，明明走之前还是好好地。”
“和你无关，不是你的错。”程睿妍摸着她的脑袋。
“也许是。”方妍低声道，“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他的反常，如果我及时阻止他去做自毁的事情，如果我多给他一点关心，甚至……”她抽泣起来，耳畔响起sean的那句‘,iloveyou,ireallydo.“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好一点，是不是会让他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
程睿言倒抽一口气：“人在这个时候最容易钻牛角尖，先不说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就算有，你也未必阻止得了。你难道没有发现他的反常吗？你有！你劝了吗？你有！可他还是一意孤行了，那说明什么？那说明他也有他的执着，他放不下的执着，不是你用你自己去换就能够解决问题的。”
方妍沉默良久道：“可是他说他爱我。”
程睿言一怔：“那你爱他吗？”
方妍不假思索的点头。
“我再问你一遍，你爱他吗？”程睿言扶住她的肩膀，手指紧紧扣住，“你爱他吗？在他还没有死掉的时候，你敢说你爱他？”
方妍哭了起来。
程睿言无奈的扶额道：“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我和一个过世的人计较这些干什么。事实上也许你是真的爱他的。”
方妍轻轻的摇头：“我爱他是真的，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我很享受和他在一起共事的感觉，他教会我很多，他几乎成为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我仰望他，就像仰望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一样，我想跟着他继续去攀登，可是他却半路把我丢下了，我就像被爸爸抛弃了，而我一直以为这辈子再也没人能把我抛弃。”
程睿言怜悯的望着她。
“我把自己包装的足够强大。”方妍抬头，“就像我对你，你一定很讨厌我，我知道，我以为只要我在你甩了我之前先甩了你，这样我就不会受伤害，实际上不是，爱情里根本没有胜者或者输家，我离开你之后才懂。”
“你走之前为什么给我打电话？”程睿言问。
方妍捂着脸：“我想最后试一次，如果你没和那个女的在一起，我就不来美国了。”
程睿言脸上的表情很难看，他沮丧道：“对不起，我接电话晚了，当时我在洗澡，我没有和那个女的在一起，事实上当时在你面前为了气你，和那个女孩子说了那些话，做了一场戏之后挺后悔的，又拉不下脸来找你。好几次我拿起手机又恨恨的放下，我怕听到你嘲讽的话，男人的自尊真是要命。”
“我等了你几个月的电话。”方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