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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卷丝帛抛进了琉华怀里,“自己看。”
语气不善。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懂剑法,怎么看得……”琉华慢腾腾展开丝绢,随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以前也是钱满门人,自然不怯在黑暗中视物摸索,立刻就摸到了边角的绣文落款,“这、这是……”
“认识?”秦兮朝瞥他一眼。
琉华吃了一惊,“这难道是烈火剑法?”
“什么剑法?”
“怪不得、怪不得。”琉华一点点仔细摸读着绢子上的绣迹,口里喃喃,“我以为他是平白得了内力,一时爆发控制不住才会走火入魔,没想……”
秦兮朝接过话来,“没想他竟然连剑谱都有。”琉华顾着细看手里的剑谱,没再回话,过了会却听秦兮朝沉了嗓子说:“可这剑谱是错的。”
“什么?”琉华一愣。
“如果我没猜错,该是故意写错的。”
琉华反应过来,举着剑谱道,“你说这剑谱是错的?可这署名是……是唐闲啊。”
“……”秦兮朝起身靠近,一片浓重黑影渐渐压向琉华,缓慢开口间说着令琉华措手不及的话,“唐闲,是个四处游走江湖的侠者豪客,十年前与他夫人儿子曾途径琼州,结识了一位好友并就地隐居。”
琉华缓缓直起了身子。
“四年前的除夕夜,唐家上下惨遭血洗,尸体被碎成了肉块抛弃荒野。”
琉华往回撤了几步,被秦兮朝一把拽了回去,“唐慕的父亲,我师父的知交,是他吗?”
“……冷静,你先放开”领子被勒的一紧,琉华拍打着他的手。
秦兮朝并未就此松开,他劈手夺走了琉华手中的剑谱,连迫几步将他压在了后窗的木柩上,闷一声响撞地琉华明显白了脸色。琉华敢怒不敢言,索性也不挣扎了,仰头抵着后头木质的窗柩去看秦兮朝,那人双眼红蕴,恨的要滴出血来。
“他平白得了烈火的内力,他可以练唐闲的剑法,他四年前唐家出事时进的钱满门,他还与唐慕长的一模一样!”秦兮朝几乎要压抑不住嗓音里的怒吼和激动,攥着琉华衣领的手指关节青白突出,他抵着琉华的颈狠狠一压,“琉华,六月雪,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琉华面色发白,颈上却被压的发红,吐气断续地说话:“你想说什么?”他嘴角一翘,“唐慕的尸首现在还埋在你的园子里,你要回去挖开看看麽?”
“你再说?!”秦兮朝愈爆了几分。
“……咳咳!”琉华被钳住了气道,猛地咳了几声,然嘴角上挂着的笑意却分毫未变,他大咧咧地与秦兮朝直视道,“秦庄主,你到底是关心唐慕,还是关心唐无暝呢?”
秦兮朝微微一怔,琉华得了机会从他钳制下跳开,两人相隔一步蹙目而视。
琉华整了整衣襟,道,“你知道山上都怎么说你家亲爱的右使么?”
对方不语。
“滥用生权、杀罚无度,还恶心透了的豢养着一个男宠。不过是平白冒出来的一个小白脸就能当上右使,肯定是干了和男宠一样的勾当,爬上了门主的床。”
“住口!”
“脸不要脸,皮不要皮,毫不知耻——”
“你住口!”秦兮朝低吼。
“哈!”琉华嘲然一笑,往前踱了一步凑近了对方,眼角一抬语声放低,“他本来名声就不好听,还要把你救回来藏在屋子里,请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郎中给你看病,让山上的人都知道他养了一个男宠。还谢绝了一切想要来窥探你的人,凡是没有命令斗胆靠近这间屋子的,全都被抓去狠狠罚的皮开肉绽。”
秦兮朝眉峰越皱越紧,看着琉华的嘴一开一合。
“你说他是为什么?”
面前的人阖着唇不发一言。
琉华笑道,“你若是在乎的是唐慕,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也别忘了唐无暝是为什么要弃你回山。他现在走火入魔内息不稳还能这番护你,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谁才是令他保持理智的那颗稻草,他经不起刺激。”他一顿,“可倘若你在乎的是唐无暝那个又傻又呆的小子……哦不,是无名这个臭名昭著的钱满门右使的话,你最好再别在他面前提一句唐慕。”
秦兮朝张了张嘴,就被对方给打断。琉华一笑,胸有成竹般,“你若不信大可以去试试,看他记不记得……四年前琼州的分尸血案,记不记得他有个父亲,叫做唐闲。”
秦兮朝眼里闪过一丝疑虑。
眼前举起左右两根食指,原本靠在一起,忽然一只向左一只往右,越分越远。
就听琉华轻轻道:
“唐慕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活。”左边的手指打了个弯钩,“他俩不是一个人。”
永远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