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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兮朝从来不那么叫他。
他只叫他“无暝”,每一声都温软绵长,带着琼州地方特有的柔和语调,每叫一次都让唐无暝的心头软上半分。
身上四处游走的温软触感真实无比,饶有技巧的手法挑逗着唐无暝脆弱的感官,他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梦里的秦兮朝无比秽乱地在他身上点火作祟。而千万种想要推拒他的理由都被那人水雾蒸腾的双眼彻底击溃。
若是梦,一晌交欢何伤大雅?
他也是个人,也有*,不过是相互纾解一下罢了,更何况这就是个深埋心底的春梦。
“阿暝,小暝,舒服吗?”
“舒服吗?”
……
秦兮朝的手可以随意将他撩拨的无法自拔,只因他是秦兮朝而已,除此之外,再富有技巧的手法他都不愿意接受。
此刻的梦中,秦兮朝分叉两腿凌驾于唐无暝的身体两侧,湿热的鼻息从他裸`露的颈侧缓缓袭下,沿着腹线一路喷洒直到了脐下三寸,他似嫌这紧束的裤带很是恼人,竟径直以软舌细齿勾挑去,动作熟练地似操演过千百遍。
他咬住了其中一根系绳,只消倾头微微一拉,他想要的那根东西便会跳露出来。
秦兮朝的眼里明晃晃地漫过一层欣喜。
如此,他正要动作,原本软软垂于唐无暝身体两侧的手忽然卯足了劲扫打过来,一手护了裤带一手掌并如刀。
——并非梦里,而是梦外。
唐无暝促然从床上弹跳起来,木做的床架咯吱咯吱的响了一番,他已在昏黑的床幔里与不知什么人过了四五招。床上空间狭小,他虽揍了那人几拳,自己却也免不了也挨了几下。
“你什么人?!”唐无暝喘着粗气喝他。
余光瞥了眼外头,没想他这一觉睡的如此沉,竟然已是天黑。
窝在床那头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擦去了嘴角边被揍出来的两抹血迹,唐无暝只看到对方半只若隐若现的下巴。两人僵持了片刻,唐无暝的手已缓缓摸向床头,他睡前曾把那柄剑藏在枕下。
黑暗中,那人似乎看清了他的动作,忽然冷笑了起来:“右使大人,你怎和门主一样,都要在枕头底下藏武器?”
这声音……唐六?
唐无暝刚摸到了剑柄,此刻听他这么一说,竟一时不知该不该抽出来了。
床脚处的人影慢慢的靠了过来,是以四肢跪伏在床上的姿势向他挪进,唐无暝手下紧张的握紧了剑柄,准备那人一有动作他就即刻抽剑刺去。夜半时分不好好在自己屋里睡觉跑他床上作祟的人,他不认为会有什么好的动机。
唐六靠来的姿势缓慢,却又……暧昧,以至于唐无暝第一眼看到的并非他的脸,而是他四敞着的中衣和两条光秃秃一-丝-不-挂的大腿。
唐无暝有些尴尬的避开了视线,手却将长剑拔出了一寸,威胁他道:“你,你先把衣裳穿好再说话行不行?!”
唐六似并不怕他的威胁,手脚缠了上来要去贴他的颈子,“右使,你别紧张,我……是来服侍你的。”说着一只手挽着花儿摸了他一把,瘆得唐无暝一个激灵往后撤了撤。
长剑刷地又抽出了一半,“唐六你到底耍什么花样!信不信我一剑劈了你!”
唐六望着那剑咬了咬牙,不敢再近,换上了更加殷勤的讨好笑容:“右使我知道,你在山下与那扶风庄主在一起。”唐无暝听他忽然提起了秦兮朝,顿时竖起了耳朵,“想来扶风庄主的手段肯定是上乘的,不过右使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不如他呢?”
他轻笑着提起唐无暝的半截衣带,“右使不妨也与我一试,我定然能叫右使直上云霄,滋味肯定不比那个扶风庄主差。”
“……”唐无暝脸沉的如山脚的黑雾。
唐六微微撩起了自己的衣摆,谄媚笑道:“以那庄主的性子肯定不是做下的那个,想来右使一定没尝过插人的滋味,那可比被插的要紧致舒畅千百倍,右使你——”
一个脚风从唐六身侧腾起,唐无暝实在忍无可忍,连剑都懒得拔了,一脚把他踹了下去。唐六滚下去时手脚勾住了床幔,还呲拉一声硬扯下了大半截的布头,翻滚两圈全裹在了自己身上。
“唐六,春梦做错地儿了吧?”唐无暝冷着脸拿剑指他,“哪痒就哪解,实在不行出门右拐去捡跟木头棒子!你再在我这胡说八道我就剁了你的手脚和小兄弟!”
被剑尖直勾勾指着,唐六彻底明白这人是真动了怒。
唐无暝瞪了他片刻,张口就要叫外头的人进来。
“右使!”唐六惊地低呼了一声,双手一把环住了唐无暝的大腿,抱着就不肯丢,“右使你现在叫人就是要了我的命……”
“一口一个右使……”唐无暝甩了几下腿,那人就想牛皮糖似的粘的铁牢,气道,“唐六大侠,你不是有门主撑腰么,谁敢要你的命?”
唐六似哭似低嚎,“就怕正是门主不要我活,唐六只求右使的庇护!”
唐无暝垂首蔑他一眼,看他今日的行径,想来他能仗着门主作威作福估计也是用了今天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把自己身体跟那花楼里的姑娘一样出卖,真是让他瞧也不起!
“我有什么能耐庇护你?”唐无暝哼他道,“我也没那心情。你要死赶紧去死,别来哭我行不行?”
唐六抬了头,顷刻跪直了身子,定然说:“右使一定十分有心情。”
唐无暝不明白什么意思,蹙眉看着他。
唐六犹豫了片刻,慢慢把手伸向了脸上覆着的半面面具,深吸了两口气,“右使看到我这张脸,一定对我很有兴趣。倘若右使日后有所图谋,我只求到时候右使不要忘记了今日的唐六。”
他说的郑重,叫唐无暝也不得不严肃了心神紧紧盯住了他那张面具。
面具缓缓卸下的时候,唐无暝的呼吸也不觉随之屏住。铁器“哐”地落地时,他更是一双眼瞪的极大极大,指着唐六的真容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脚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床上。
“你、你……”
唐六屈身向他挪过来,跪在床边扶着他的膝盖,“右使如今是否有了兴趣?”
不知从哪个缝隙里透进来的风,将残破的床幔吹地微微晃动,褐色的纱幔萦绕过唐六的面容,如虚无飘幻之景。
唐无暝僵楞了好一会才反过神来,扑过去捏上他脸便是一通好扯,直扯的唐六两颊都红肿不堪才停手。唐无暝罢了双手从床沿上滑坐下去,连连呢喃:“不会,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