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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早知道就不过来了。”言婉话音里隐藏着后悔。
欧阳芙蓉勾唇,这时候后悔是不是太迟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撑到底了。
韩淑珍也看到了言婉和欧阳芙蓉,大概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皱眉的小举动,不愧是商场打拼多年的女强人,因为正在接电话,所以只是朝她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半年时间没见何俊峰,欧阳芙蓉此刻还算平静,正要开口和他打招呼时,何俊峰已经开口,“欧阳小姐,好久不见。”众人面前打招呼,是礼貌,也是客套交际。
“……好久不见。”欧阳芙蓉握住面前那双修长的手指,低眸间目光闪烁。
他的手很温,她的手却很凉。以前只要谈成一个大的收购案,他们总会握手以示庆贺,只要能握住他的手,她就会激动很久,现在握住他的手,她依然会心跳加速,百感交集。
这半年来,欧阳芙蓉虽然没有在江州市,但她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何俊峰,上次“龙子昕事件”曝光,她才知道,龙子昕不仅是二婚,还是何俊峰的前侄媳。
据她所知,追求何俊峰的女人趋之若鹜,但他对于那些世界各色繁花袖手不采,偏偏去采江州市的那朵残花败柳。
他能对一个女子用情至此,若不是为了报复何家,就必定是爱到了极点。
欧阳芙蓉知道,是后者,一定是后者。
人要有自知之明,她的自知自明不是输给了龙子昕,而是输给了何俊峰。女人青春有限,她总该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打算一番,来找何煜,是因为这个男人不仅和何俊峰有着几分相似,而且他们之间有着一定的血缘关系。
欧阳芙蓉这边正胡思乱想着,何俊峰已松开了她的手,静静地看着言婉,“没想到,你们把友谊带到了江州市。”
何俊峰可谓老道,说话间,已经声明只是“友谊”,希望言婉和欧阳芙蓉别忘了各自的身份,俗话说,在其位,谋其职。
千万别越界,否则,别怪他不客气。
言婉和欧阳芙蓉都是聪慧之人,怎能听不出何俊峰意味深长的话?但听得出来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
欧阳芙蓉在工作上,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这点,何俊峰和李一航深有感触。
言婉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和韩淑珍有过几次私下见面,也是以“韩姐”相称,但此时非彼时,在他人面前,自然要叫“韩董”,自然要和韩淑珍表示不熟的样子。
欧阳芙蓉也是大方得体,“韩董,真巧。”
韩淑珍呢,更是演戏高手,叫言婉为“言总”,叫准儿媳欧阳芙蓉为“芙蓉”,她前段时间来找何俊峰,面容憔悴不堪,今天却是容光焕发。
对于她们之间的称呼,何俊峰只是笑笑,韩淑珍和言婉见过面的事,他早就知道,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顿饭,何俊峰和李一航倒是无所谓,就当是看戏了,可是三个女人却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韩淑珍之所以今天中午宴请何俊峰,就是为了后天度假村投标的事,她知道何俊峰这人油盐不进,想让他看在都是何家人的份上,大打方便之门,比登天还难。
她请何俊峰吃饭,就是为了给其他那些投标的公司一个信息,让她的竞争者们知道,何氏和何俊峰有着血浓于水的关系,好让那些竞争者知难而退。
果然,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有几个记者闯进来,不由分说就是拍照和提问:“何先生,请问您是不是已经和何氏私下达成了意向?”;“这么说来,后天的投标会只是走走过场?”……
……
同一时刻,龙子昕在帝豪餐厅吃饭,和邓希玥一起,邓希玥现如今于是邓氏餐饮的总经理,所以很忙,两人想要见面的话,还得龙子昕来找她。
几天不见,邓希玥清瘦了许多,但似乎又成熟了许多,她穿着职业套装,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长发优雅盘起,典型的职业女强人。
此刻,邓希玥嘴角的笑容依旧,但是那样的笑容里却有了一些岁月沉淀累积的沉静。
龙子昕感慨道,“你现在是越来越迷人了。”
邓希玥听了良久失神,心境越发平静如水,冷静下来的她明白了许多事情,有些爱需要时间来洗礼,但有些爱也只有时间才能够验证。在经历和许华山这段短暂婚姻,她开始独自思考一些问题,反思自己的行径是否恰当合适,当没有人能够帮她的时候,她唯有自己绞尽脑汁,试图在死胡同里闯出一条生路来。
龙子昕接到言婉打来的电话时,已是八月二十号上午,言婉从一家私家医院的妇产科出来,妇产科医生告诉她,胎儿发育一切正常,所以她才决定要告诉龙子昕,“代孕母亲已经怀孕。”
要龙子昕按照计划行事——假装怀孕。
放在桌面下的左手手指紧了紧,龙子昕说,“表姐,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毕竟言婉就是那个代孕母亲只是龙子昕的猜测,目前还是无凭无据,她想请言婉吃饭就是要一探虚实。
哪知,言婉很谨慎,“现在请我吃饭还为时过早,到时候,等你孩子抱到手的时候,我会毫不客气宰你几顿。”她担心吃饭时的孕吐被龙子昕觉察出端倪来。
“好吧,那就麻烦表姐照顾好孕妇。”
龙子昕挂了电话之后,端起水杯,发现杯子里是空的,可能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她的胃口很不好,在外走走都觉得头晕的厉害,每次吃饭,更是没有丝毫食欲,于是一天里,多是一杯接一杯的喝水。
手里拿着空杯子,心思却飘远了……
昨晚,何俊峰问她,月经怎么还没来?以往,他还抱怨“怎么又来了”、“怎么还没干净”,昨晚,却又……
何俊峰是担心她的身体,本来今天说好了带她去医院的,但是打电话才知道,裴医生在北京出差没回来。
其实,以前也有这样的时候,那时候学习压力和生活压力大,月经延迟也是常有的事。
可是近来嗜睡,容易犯困,全身疲倦乏力,伴有恶心呕吐,闻到茶味也会作呕,特别是中药,捏着鼻子,她都不敢喝了……
如果不是患有无排卵型功血,这样的症状,她怀疑自己是怀孕了。
龙子昕在婚庆公司的办公室静静坐了好一会儿,才给邓希玥打电话,告诉她,代孕母亲怀孕的事。
“这么快?”邓希玥有些意外,许华山的种子生命力也太强了吧。
言婉提出给龙子昕找代孕母亲,龙子昕很是纠结,她确实想过要孤注一掷的,但是最终舍不得伤害何俊峰,舍不得断送自己的爱情和婚姻,便决定求助于邓希玥,只因龚树的老婆,也就是邓希玥的表嫂在市医院男性生殖科。
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谁叫许华山那个王八蛋撞在她们的枪口上!
那天遭遇婚内强暴的晚上,邓希玥捡起地上用过的套套递给龙子昕,一脸的仇恨和绝然,“就用它。”
如果言婉就是那个代孕之人,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许华山的!
……
第二天是星期六,何俊峰和李一航在二楼书房,龙子昕在花园的摇椅上看公司新推出的几套婚庆方案。
苏姐端了一杯茶给龙子昕,她忙着工作,忘了喝,等她口干要喝茶时,茶水已经放凉了,不过不打紧,能解渴就行。
打开茶盖,一股茶味迎面扑来,龙子昕突然胃部翻涌,下一秒就捂着嘴冲进一楼洗手间里,趴在盥洗台上,吐得一塌糊涂。
苏姐在开放式的厨房里准备着午饭,听见动静,然后听见洗手间的呕吐声,眼睛不由瞪大:太太,是不是……
实在是太恶心了,直到胃里的东西全都被吐出来,龙子昕这才勉强撑起身体离开了盥洗室,原本应该去花园的,但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暂时回到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