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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韩淑珍来说,龙子昕只是何家发家致富的一个秘密武器,她怎么可能让龙子昕做她儿媳呢?同意龙子昕和何煜结婚,无非就是要刮走她身上的所以财富。
曾经,汪思仪是韩淑珍眼中的最佳儿媳人选,因为她有一个当市长的老爸,何煜娶市长的千金大小姐,何家可以来个锦上添花,何氏可以借助这个平台得到更大更快的发展,哪知人算不如天算,汪思仪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汪市长也摊上了大事,汪夫人也自杀了。
汪思仪是彻底出了局,之后,韩淑珍就一直在江州市的名媛中精打细算斟酌和推敲,她既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还要自己可以当慈禧太后的,选了选去,没有一个可以让她称心如意的。
龙子昕和何俊峰结婚之后,她更加着急了,龙子昕当何煜先再婚,不仅何煜没面子,她韩淑珍也没面子!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给儿子找不到合适的再婚对象。
就在韩淑珍为儿子的婚事着急的时候,娄倩出现了。
鑫泰基金娄总的独生女,虽然有过婚史,但没孩子,没有后顾之忧,最关键的是何氏现在处于危难之时,如果能和鑫泰基金联姻,那将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次,韩淑珍想找何煜不难,自从何煜接受调查被放出来,整个人都变了,吃喝拉撒睡,都在公司,好似要浪子回头了。
浪子回头是好事,但韩淑珍感觉她与儿子中间有了一道无形的墙,这堵墙大概是从龙子昕与何俊峰订婚的那天晚上,也就是何煜在知道龙子昕的真实面目之后,就慢慢形成了,后来便是车祸,这堵墙越来越高,越来越厚,现在,她开始不安,开始心慌。
很有必要找儿子淡淡了,果不其然,何煜坐在办公桌后面,桌案上摆满了文件,握着钢笔的修长手指随着移动,笔尖在纸页上摩擦出浅浅的声响,勾勒出一个个极其细微的毛边。
龚树身为何煜的秘书,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阻拦韩淑珍的到来,何煜放文件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韩淑珍。
何煜微微一惊,问道,“有事?”
韩淑珍笑了一下,心里却一凉,母亲来看儿子,非得要有事吗?生疏了,真的生疏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小煜,我们谈谈。”走进来的同时,韩淑珍关上房门。
何煜目光专注的看着文件,声音有些漫不经心,“我工作很多。”
韩淑珍知道儿子是在找借口,也不拆穿,“腾出一点时间留给妈妈,不可以吗?”
笔尖微顿,何煜抬眸看着韩淑珍,大概沉默了几秒钟,这才松口道,“十分钟。”
“……好,十分钟。”心内苦笑,曾经,儿子最听她话了,可现在呢,儿子都不想见她了。
韩淑珍走到一旁的沙发前坐下,多少有些示弱和讨好,“小煜,我们已经有很久没有坐下来聊天了。”
何煜没说话,并非不知该怎么接口,而是他们真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小煜,你该明白,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韩淑珍话语自嘲,“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我拼死拼活创造的财富我死了也带不走,小煜,妈妈所做的一切还不是希望你能够生活的丰衣足食一些。”她知道儿子是在怪她当年把龙子昕送走,当年不把那死丫头送走行吗?眼看儿子喜欢上了龙子昕,她必须把儿子的心思扼杀在萌芽状态之中,这样才能以绝后患。
何煜对韩淑珍的话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他靠着椅背,双臂环胸,淡淡的反问道,“你以为有了钱就有了一切吗?”
“难道这些年,你没有体验有钱的好处?”有多少人羡慕他的好命,他都没有察觉到吗?
何煜就那么沉沉的盯着韩淑珍,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仿佛蕴藏着沧海,翻涌不息间令人心思莫名开始发慌。
他声音冷清,“我没说有钱不好,我不能在享受金钱带给我的好处时,落井下石摈弃金钱。从我们家开公司起,我就成为了同龄人仰慕的对象,他们羡慕我是富少,富二代,高富帅,我并不否认那几年,我确实沾沾自喜,确实出尽风头,也尽情的吃喝玩乐享受着,我不停的换女朋友,醉生梦死的生活着,可有谁知道我内心的空虚,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爱哪个女人……我不防把话跟你说明白,在我眼里,有些东西会跟着时间一起成长,刻在我的生命里,并且被我铭记一辈子。”
韩淑珍心一沉,他是在说龙子昕吗?儿子不说明,她也不会犯傻去说破,就算是龙子昕又怎样,那死丫头已经和何俊峰结婚了。
所以,韩淑珍这样说道,“妈妈努力做这些,就是希望能够给你最好的。”
何煜薄薄的唇角扯了扯,在他身上有一种沧桑历尽的孤独感,这份孤独并不轻易示人,它隐秘的藏匿在他的骨血里,他想想他该做些什么呢?
他抽了支烟放在唇边,然后拿出打火机点上,他有抽烟的嗜好,但此刻是嗜烟,也是为了压制心中的愤愤不平。
火苗燃起,何煜微微抬眸,透过薄薄的烟雾看着母亲,这才不紧不慢说道,“这不是给,是在偷。你我很清楚,要不是龙家,要不是有龙子昕,何家能有今天吗?从小,我就看在眼里,你对龙子昕不好,我以为那是人之常情,因为你毕竟只是她的养母,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因为你是我的亲生母亲,因为你满足了我童年和少年时期的一切虚荣心,所以我将所有的感情砝码全部倾向于你。在你送走了龙子昕后,我一点点扼杀掉自己的个人情感,我一直以为是龙子昕在不知好歹,在恩将仇报,现在,伴随着一些事情的浮出水面,我才知道,我曾经的那些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韩淑珍因为何煜的话,心里一时间宛如天人交战,总之滋味很不好受,盯着地板看了一会儿,这才沉下气,抬眸定定的看着何煜,“现在不是说这些丧气话的时候,事情已经这样了,怨天尤人也没用,妈妈知道你心里很苦闷,小煜,你离婚都已经半年多了,人家龙子昕都已经结婚了,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个人感情问题,对了,娄倩不是你的同学吗?这孩子不错,她虽然离过婚,但她没有孩子,也不影响你们今后的相处。你觉得怎样?”
何煜看着她,抽了一口烟,烟雾袅袅升起,韩淑珍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模糊。
娄倩是鑫泰基金娄总的独生女,母亲想打什么样的主意,他能不明白吗?
韩淑珍还在喋喋不休说着娄倩是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乖巧懂事,还说娄倩是江州市四大名媛之一,何煜就连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了,他觉得无比愤怒和委屈。
不知沉默了多久,他终于动了动有些发凉的唇,“多谢母亲大人的关心,从今往后,我要为我自己活一次。”
儿子漠然无波的眉眼,让韩淑珍的手指颤了颤,可她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做。
看着韩淑珍走远,龚树犹豫了一下,走进办公室,忽然听到“砰”的一声脆响,何煜手旁一杯咖啡杯忽然砸飞出去,撞到厚重物件,有玻璃碎屑反弹回来,瞬间划破了何煜的手背,有鲜血缓缓溢出。
龚树大惊,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何煜面色如常,把手中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看着龚树,仿佛不经意开腔,“抱歉,烟头烫手。”
……
早晨,龙子昕还以为何俊峰昨晚是在开玩笑。
“你工作的时候,我会打扰你。”跟他去公司总部,像什么?
何俊峰帮她从更衣间里取来了衣服,道了声,“不会”,催促她起床,今天去总部这事,说什么也要听他的。
龙子昕双手攥着被子,赖在床上,满脸的不情愿。
何俊峰抓着被子作势要掀,若是真要拼力气,她哪是他的对手,况且任由他掀被子的话,说不定会惹火烧身。
昨晚,他上床后扣住了她的身体,把她带到了怀里,龙子昕被迫无奈,只能对视他的眸,他眸底的深意闪动着火光,就连嘴角的微笑也带着危险的余韵。这样的目光极具杀伤力,它能在短短几秒间就让龙子昕沉不住气,狼狈的想要逃离他的身边。
这样的注视,远比他伸手碰她,更让她难以招架。
“你还是不相信我?”不相信他那天在酒店里……
龙子昕的情绪没能避开他锐利的眼眸,他将她窥探殆尽。
“我相信你。”她是真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