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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若狭,干!”叶琛拿自己的酒碗碰了碰她的,而后举高了杯子一饮而下。
漂亮的脖子线条,喉结滚动着,他喝得很快,有酒液从嘴角流了下来,在漂亮的肌肤上蜿蜒而下,没入了衣领之中。
若狭看得莫名有些焦躁,几次想要伸手将酒液给抹开,偏偏叶琛本人却毫无知觉。
他一口喝罢,将碗放在了桌子上,爽利一笑:“我已经喝干了,你怎么不喝?”
若狭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竟然看得移不开眼,连酒也忘记喝了,面上一窘,连忙举起酒碗喝了起来,只是喝得太急了,酒液竟将自己呛着了,连忙搁下酒碗,清了清嗓子。
“慢些,你应该很长时间没有喝过酒了罢。”叶琛的声音悠悠传来过来,语气温和,带着一点点的笑意,听得若狭又是一呆。
榆木如她,眼下也终于觉得果然有哪里不对了。
叶琛这态度何止改善了一点点,简直和以前截然不同。以前眼睛也不眨一下,就让人切了她的手指,动辄对她又踢又打的,今日竟然能够和她谈笑风生?
若狭很不习惯这种感觉,连忙想办法打破:“叶琛,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的,本打算去临昭找你的,却不想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了你?”
叶琛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碗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温和:“陌梁城是西北最大的马匹交易之地,你应该知道的,明日马市就要开始了,我特意来此寻几匹好马。”
陌梁富庶一方,这个她是知道的。但却是第一回来陌梁城,难怪这地方比先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城镇都要大许多,正巧她可以将骆驼给卖了,骑一匹好马回去。
不不,再买一匹好了,她记得段君兰也是会骑马的,正巧做个谢礼。
叶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见她垂眉一直在笑。似乎又不知神游去了何方。
不过两人能够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也实在是难得,若是错过的话,就算若狭到了临昭。也只怕还得等上十天半个月他才会回去。
“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叶琛开口道,拉回了她的思绪。
他今日似乎格外有耐心,看得出来心情极好,眉眼间净是柔和的颜色。这一点就连身边的侍卫也察觉到了,暗自觉得惊奇。
叶琛本就是生得极好看的人物。身材高挑精壮,一头如墨的长发乌黑柔亮,总是披散在背后,不扎不束。每次教若狭看了都羡慕不已。更别说他周身的气质,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轻轻一个侧眼,亦能教人感受到强大的威压。
这小茶楼里头许多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汇聚了过来。打量着他。
临昭人的体型虽和宋人有异,但与边民却是差不多的,且叶琛说得一口流利的宋语,倒也没人怀疑他是临昭人。
若狭却被众人的眼光看得很不自在,想到自己一脸黑漆漆地和这人面对面坐着,也不知别人是怎么看的。
叶琛看出了她的心思,便问道:“我们要不换个地方,你应该也有很久时间没有洗过澡了罢,先去洗洗,再换身衣服。”
虽然是问句,却是极为笃定的语气,他发号施令惯了,少有询问别人意见的时候,眼下自然也不例外。不过这话若狭倒没什么异议,况且她找到了叶琛,便也不用再急着赶路,要和他商量的时候自然也是要从长计议。
侍卫付了银子,若狭便随叶琛一起去了他们下榻的酒楼,大漠中少有这般豪华的酒楼,若狭看得心底一颤一颤的,不知道自己带了五千两够不够用。叶琛却让侍卫直接去要来一间上房,一副压根没打算让她自己付银子的表情,淡定地带着若狭上了楼。
两人的房间相连,叶琛又让侍卫去吩咐小二准备洗澡水送到房间,准备了一些干果瓜子。
这般温柔贴心的模样,与以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弄得若狭怎么都不习惯。
小二将洗澡水抬进了房间,侍卫也及时地将她的新衣裳给买了回来,若狭盯着面前镶金丝的袄裙干瞪眼,不知道这是叶琛的眼光还是那个侍卫的眼光,又或者他们临昭人都喜欢看女人穿袄裙来着。
反正她自始至终都觉得这种衣服好冷。
叶琛看着她抱着一团衣服傻愣愣地站在门口,难得竟又猜出了她的心思,想了想道:“去把我那件貂皮大袄给拿过来。”
小侍卫二话不说便一溜烟遁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件雪白柔亮的大袄,看着就暖和得让人想叹气。
若狭心底却莫名有几分不自在,想也不想便要拒绝:“我不喜这么张扬的东西,这袄裙我穿在里头,外面再披一件袄子就行了。”
叶琛倒也不多说,点了点头,示意侍卫将衣服给收回去,打量了一眼她身上那件脏兮兮的袄子,干脆解下了自己的披风裹在了若狭身上,一比划:“正好可以用,你就披这个吧,也挺暖和。”
披风还带着叶琛身上的温度,当真温暖的很。
若狭彻底呆愣了,转头正要往房内走去,却又被叶琛给叫住了:“傅若狭?”
他素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喊她,以前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轻蔑味道,现在却没有了,反而让她觉得多了其他的意味。
叶琛真是奇怪啊奇怪,莫不是真的转性了?
“嗯?”若狭回眸瞧他。
“你那儿子呢?怎么没有一起带来......我也可以......”叶琛缓缓道,顿了顿,“可以”了许久,也没说出个下文。
若狭眨了眨眼,闹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到小豆包了。乖乖答道:“他才几个月大,经不起这么长远的赶路,我将他留在上京托人照顾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