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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诺言凌,确实是一个人物,仙、魔、妖三门的顶尖高手里,都很钦佩他。当年与我天魔宫一战,虽是两败俱伤,但是凌霄道的伤亡更重,摇光级长老只剩下日月星三个不成气候的老家伙,可是诺言凌愣是一手撑了起来,在短短几十年中,重新让凌霄道成为仙门第一名门,可以说这些年来,黑芒楼一直未对凌霄道下手,全是因为有你父亲,虽然成长间离不开梵音寺的相助。”
这话诺言静听着心里带些开心,虽然话中有对自己的师门长辈不恭,但她毫不介意,因为她自己也讨厌死了那三个老家伙:“你好像对问鼎天下谱上的人都很了解?”
“谈不上了解,只知道一个大概的过去,但是有两个人我却是一无所知。”
“哪两个?”
“第一个,黑芒楼的斗鬼神,没有人知道他是从何而来,更不知道他的本体究竟是妖还是人,至于实力,可能只有跟他在同一地位上的死神跟你父亲才能了解个大概吧!”
“你也不能?”
“嗯,我的实力也就跟连见在五五之间。”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可能普天之下,也只有刘半仙才知道了,三年来,调查过此人的人不少,都一无所获,包括黑芒楼。所以,甚至有人都在怀疑世上到底有没有这个人,但是刘半仙的排名是不会有错的,我想这个人迟早会露面。”
说到这里,黄羽的双眼空旷的看向洞外,仿佛无尽天边有什么能令他期待的。
有个问题,诺言静想了想,最后依旧决定问出来:“你不杀蝉月,是不是因为你了解她。”
我不否认,点点头。因为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生来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女人是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自尊。
人都还有一个共通点——生存。
要生存,就要有付出,可是她们所付出的远不止身体这么简单。迫不得已吗?我不知道,我想不是身临其境的人,永远不能体会不了。但在世人眼中,她们却又是如此的不堪。夏雨阿姨是如此,蝉月更是这般,这也是连续两次我无法对蝉月下手的原因。
低声问:向誰行宿?楼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山洞中的第七天,诺言静体内落花暗香的毒已全部清除,到了分手的时候了。走到洞口,洞外依然水帘漫漫。
终于到了吗?临别的一刻,为何在最后迈不出那转身的一步?明知不可为,明明在笑他天真,为何依然会对那番话抱存幻想?
就这样离开了,不会后悔吗?
突然间,诺言静转过身,左手轻轻解下胸前的丝带,衣衫登时滑落。如果现在带着遗憾离开,还不如倾尽最后一丝勇气,让眼前的人,永远记住这一幕。
我没有眨眼,眼睛也没有看向别的地方。
诺言静慢慢的走来,她的每一步,姿态在眼前是如此清晰。当她抱住我时,闻着身体上传来的屡屡幽香,同时忍着肩甲上的隐隐剧痛。
我没有反抗,任由她这样的抱着,即便被咬出了血,也无动于衷。
很快,她松开了口,看着自己在黄羽肩甲上留下的血红绯色,伸出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以你的修为,这样的伤两天之后就会消散的无影无踪吧。伤疤消失了,可是痛是真的,我要你记住此刻的痛我是留下的,不要你忘了我。”
含着泪,颤抖的说着,原来有些话,想说,还是可以说出来。
“你是第一个看到我身体的男人,也是唯一一个。”诺言静拿起承影放在黄羽手中:“就像你说的,不愿再延续天魔宫与凌霄道之间的仇恨,收下它,承影从未在你之外的人手中绽放过那样的光彩,我想它也一定希望能让你握着。”
我另一只手中,纯钧出现,金黄无一丝杂色:“你也收下它吧,这样回去也能有个理由交差。”
“你不是不用剑吗?”
“对,所以即便是纯钧在手,我也不知道怎么用。”
“那就好好练练剑吧,以你的修为,配上一柄名剑,战力定会提升好几成。”
话已说完,沉积多年的心事终于可以完全抛弃,此时离去,也不会有遗憾了吧。诺言静穿好衣服,渐渐消失在水帘之外。
当天色再次暗淡时,诺言静已回到凌霄道。而凌霄道顿时炸开了锅,众师兄弟纷纷嚷嚷相互传音道:小师妹回来啦。
可是诺言静对此毫不理会,径直冲向柳岸心波。
素墨衣和往常一样,静静地靠在竹椅上,当她看到诺言静时,脸上却是藏不了的开心:“静儿,你可终于回来了,你……”
不待素墨衣话完,诺言静直接扑在她怀里,失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凌霄道和天魔宫会有这么大的仇恨、为什么仙门和魔门的人不能在一起、为什么我对他不能只有单纯的爱与恨,为什么我和他之间不能更加的单纯。”
对啊,为什么?如果能想通,又何苦会在这柳岸想了百年。素墨衣静静的抚摸着怀中悲伤的哭啼,情仇交织,为何世上会有这样的无奈。
柳岸门前,夜浮冰见此,本想走上前去,可是诺言凌挥手止住他脚步:“传我之令,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等擅自踏入柳岸心波。”
“是。”夜浮冰想说什么,却也无法违背师命。临行时,看了师妹一眼,眼中透着无尽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