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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桑祈也就没客气。可是吃完之后却想起来什么,叹了口气,无奈道:“可惜吃了也没什么用。郎中说我要等身上这极乐引的药效都去了才能受孕,早生贵子什么的,也只能是个美好的念想罢了。”
想想自己为了给人家下毒,还得陪着一起喝,也真是不容易。
晏云之抬手将她拉到怀里,轻轻在她的小腹上摩挲着,语气很平静地安慰她道:“这种事有什么可急的,不用总放在心上,好好调养调养,该有的时候自然就有了。我又不急,父亲母亲都有那么多孙子抱了,难道还非要差我这个?”
桑祈闻言安心一笑,抬头在他的唇上啄了啄,琢磨着:“也是,好事不怕晚,我只是好奇,我们如果有个孩子,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晏云之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严肃道:“晏某不太放心。”
“去你的。”桑祈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写的那些文章,报复性地在他身上捶了两下,非要他说自己的孩子一定“聪明貌美,人见人爱”才肯罢休。
只可惜没过几招,就被他轻而易举地制服了,蹙眉道:“如是晏某自己的子嗣,那是自然,可加上你就不一定了……”
“好啊好啊,那你自己生一个我看看。”桑祈没好气儿地理着被他弄乱的头发,不屑道。
晏云之勾唇浅笑,笑容在这满室红光中,显得有那么几分暧昧诱惑,说着“来,师兄试试。”便朝她吻了下去。
桑祈微微一怔,继而回应。二人的新婚之夜,便开始了漫长的相互纠缠,不依不饶。
晏府满院的烛火一直亮着,今夜月光也皎洁明朗,却照不到人群散去后,一个独立一隅,久久伫立的身影。
顾平川的大脑中很长时间都是空白一片的,不明白自己为何迟迟挪不动步,为何明明已经早就决定好了放手不去打扰,此时此刻还是这么没有骨气地心生疼痛。
直到身后有人叫他。
他有一种心事被人看穿了的感觉,面色一沉,瞬间收整起全部情绪,回眸看去,意外于叫自己的人是苏解语。
不过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今日他穿了一袭青袍,在夜色中如挺拔的修竹,负手而立,先做了一揖,礼貌问好,道了许久不见,而后才淡淡笑道:“在下还以为,兰姬是那舍得之人。”
终于有机会同他说上话,证实了与脑海中记忆弥新的那个声音音色一致,苏解语低眸,眸中水泽一荡,指尖莫名地微微颤抖,而后才缓声开口道:“舍不得。”
顾平川稍显不解:“可在下听说,早在临安的时候,你便已经做出决断了?”
苏解语又笑笑:“做出决断是一码事,心里放下是另一码事。前者容易,后者却很难。我努力了很久也没实现,现在想想,倒不如不去强求。”
“哦?”顾平川颇有兴致地问道,“此话怎讲?”
“不强求舍,也不执著于得。”苏解语语气淡然轻松,解释道,“只当这段感情是一份过去的经历,人生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接受它,包容它,然后继续前行就是了。”
顾平川将她这番话回味了良久,终于自嘲地笑笑,拱手道:“还是姑娘透彻,在下愚钝了。”
苏解语温婉地回了一礼,谦虚道:“不敢当。”
顾平川便也不打算在晏府久留了,一边拔腿要走,一边问她:“令兄已经回去了?”
“还没,家兄说你找过他说要一起走,正到处寻你呢。”苏解语道。
“那便烦请兰姬带个路。”顾平川说着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
举手之劳,苏解语本来就是应兄长的要求帮忙找他的,自然愿意,与他一同继续聊着天,朝刚才人声鼎沸的地方走去,只见宾客已经尽数散了,徒留仆役在收拾桌案,也不见了清玄君的身影。
苏解语微微蹙眉,有些无奈:“这人,明明说了要等你,一转眼自己又不见了。”
“许是一时兴起,又不知道跑哪儿睡着了吧。”顾平川也有些无奈,决定不管他了。本想自己先走,思忖一番,又迟疑一步,提议道:“要不在下先送你回去?若清玄君真不知道在哪儿睡着,怕是今天晚上都叫不醒了。”
出于对自己家那个哥哥的了解,苏解语知道他说得非常有道理,只得温声道:“那就有劳宁泽兄了。”
关于曾经在西南的事,她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没有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