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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便转身施施然离去,丢下一句总结的话语:“顾平川,我桑家的男儿,即使落在敌人手里,受尽百般摧残,都要死得顶天立地,是真正的男子汉。你,连入赘都不配。”
顾平川全身一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那一袭骄傲的红色长袍飘然离去,久久一动不动。
终于在她彻底消失在视线后,自嘲地苦笑一声,拿起给她倒的那杯酒喝了下去。
第二天桑祈没见到顾平川来。
第三天也没有。
第四天,她有点坐不住了,时常会想,那天自己说得是不是有点过火,这家伙不会一个想不开,投河自尽了吧?
于是虽说觉得不是自己的错,要是事情闹得太大,还是多少有些良心不安,偷偷来到晏云之处,想打听打听顾平川的消息。谁知一进门,便看见那日亲眼见着宋落天递给顾平川的纸包,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晏云之的书桌上。
“这……”她眉心一蹙,有些不懂了。
晏云之本在写字,闻声抬头看她一眼,反问:“怎么?”
“我不明白。”桑祈边说边摇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晏云之想来明白她来的目的,却并没有解释纸包的事,只语气淡淡道:“顾平川病了,前日练了一夜剑,许是出汗,染了风寒,正在家休养。”
桑祈还是蹙眉摇头,继续道:“我不明白。”
晏云之低头继续写字,微微笑了笑,意有所指道:“你应该明白。”
从他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桑祈恍恍惚惚地出了门,一边往教室走着,一边做出一个决定——亲自到顾府去看一看。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卓文远说了个大概后,卓文远放心不下,非要跟她一起去。想起顾府那气氛,有个人陪着也好,桑祈也就没拒绝。二人准备了一些药物补品后,便一同来到了顾家。
见顾母整个人又瘦了一圈,桑祈有点内疚,说了几句话,才留卓文远一个人帮忙照顾顾母,自己跑到了顾平川那儿去。
他年仅八岁的弟弟很懂事,帮着母亲照顾兄长,见有客人来,施过礼乖巧退下。
房中只剩二人,顾平川烧得有点厉害,全身酸痛无力,不方便起身见客,只挂了帘子,躺在榻上。
“你……这又是何必呢?”桑祈看前几日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大病一场,看上去十分憔悴,不由唏嘘慨叹。
隔着帘帐,那头的顾平川眼眸微动,没有说话。。
“那天我刺激到你了,所以才发奋图强的?”桑祈自顾自地说着,语气很无奈,“可也不是这么个争气法啊,你读了那么多书,还不知道有个道理叫过犹不及?”
“用在这里不太合适,顾某这种情况应该叫矫枉过正。”顾平川的声音低低地从帘帐后传来,听上去有些虚弱无力,却还是坚持纠正道。
还能有力气说话,看来烧得不算严重,桑祈也就松了口气,耸耸肩,有些羞愧道:“我没想到那个药粉你并未使用。”
顾平川沉默少顷,才嘶哑地叹了一声:“怎么可能用……但确是我失态了,本想着病好一些后便亲自登门负荆请罪,没想到你还能来看我。”
围绕着这个邪恶药粉的话题聊下去,实在有些尴尬,桑祈轻咳一声,决定换个内容,一边看着他书桌上的书,一边道:“其实呀,我知道你讨厌宋落天,也讨厌我。你觉得我们这些人,一出生就高高在上一帆风顺,理解不了你的心情。”
帘帐后的顾平川又沉默着不说话。
她觉得自己猜对了,便笑了笑,继续道:“也的确,我没有经历过你承受的那些痛苦。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题。我的地位是我的幸运,也是不幸。有多少人因之敬畏我,就有多少人看不起我,以为我只是个身居高位的花瓶。”
桑祈拨弄着他毛笔上的狼毫,细数道:“说我骄傲啊,说我仗势欺人啊,说我蛮横跋扈啊,说我目中无人啊……各种说法都有”边说边乐,“其实我也有很多无可奈何,也不喜欢自己现在的位置。但是,抱怨和愤怒都不能解决问题,面对当前的处境,不畏惧它,也不向它屈服。恪守内心,并且踏踏实实地努力,才是改变的出路。”
“说句你可能会觉得我很矫情的话,世人都羡慕我是大司马的独女,可我自己并不开心。我不想每个人看到的都是这个身份,而不是背后的我。所以,我也一直在努力啊。”桑祈一提到这个事儿,就想起那没有着落的拜师之路,免不了叹气,诚恳道:“也挺艰难。”
顾平川听着听着,虽然眉头依然蹙着,却长睫微眨,若有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