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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是为他居然会主动道歉感到不可思议。二来则是感慨,自己怎么没早想到,可以干脆不承认昨天半夜跟卓文远碰见过这件事儿呢!真是肠子都悔青了。表面上却只扯了扯嘴角,有些心虚道:“没什么。”
闫琰还在盯着假山,脸上的红润未退,用余光瞟了她一眼,又挣扎了半天,道:“还有之前的事,我也道歉。”
话说到这份儿上,桑祈好像终于领悟了什么,挑眉笑问:“所以,你是来宣布停战协议,跟我和好的?”
“什么好不好的……你这女子怎么……”闫琰一急,连耳朵根都红了,“我只是觉得,你也没有那么讨厌罢了。”
好吧好吧,桑祈见他这么容易害羞,也不好多说什么,朝他笑笑,就当是接纳了他的示好。
俩人一时谁也没说话,有些冷场。
桑祈不知道这是该继续睡午觉好,还是跟他再聊会儿什么好,感觉哪个都不太合适,有点为难。
而二人站的地方正好是假山之中的风口,都吹得有点冷。闫琰先受不了,主动提议道:“外面说话吧。”
“嗯。”桑祈应下,坐回到刚才她躺的那块长石上,闫琰刚的局促似乎才缓过来,抻了抻胳膊,开口问:“你和宋落天,也有过节么?”
一想起来这事儿就烦,桑祈扶额,沉重地点了点头。
闫琰眼眸一亮,跟着点头,煞有其事地郑重道:“我也是。”好像革命战友相见恨晚一般,义愤填膺地便说起来许多二人之间的纠纷。
“第一次是五年前,宫廷宴会上,我看中了一串西域送来的葡萄,每桌就只有那么一串。他的吃完了,非要来跟我抢……我还没抢过他!”
“后来我气不过,每次在街上遇到他时,都故意要走在他家马车的前面。你猜他怎么着?他居然玩阴的,弄坏了我的马车轱辘!”
“再后来更过分,凡是我看中要买的玉,他必要夺了,自己不戴也不让我如愿……你说他坏不坏?”
闫琰越说越气,摩拳擦掌地,恨不能当场给宋落天一拳,愤愤道:“可惜父亲就是不让我报复他,说不能惹宋家麻烦,不然小爷早就照他那张小白脸来两记勾拳解气。”
桑祈看他那个样子,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人家脸白,你自己难道不是?”
闫琰不满地皱眉,“我很白吗?”
“嗯。”桑祈确定道。“特别白,而且嫩,皮肤吹弹可破,简直貌美如花。”
“哼。”闫琰不满地推她,恼羞成怒道:“去你的,那些是形容小爷的吗!那都是形容姑娘的!形容小爷应该用剑眉星目,英姿勃发,威武雄壮……之类之类的。”
桑祈听着这些词,再看看他那小身板,笑得更停不下来了。
闫琰自己可能也觉得有点不妥当,蹙眉红脸,喊了“不许笑”好半天才生效。
等到桑祈终于平复过来了,他才凑近她,把自己的真实来意说了出来,提议道:“你看,既然咱俩都跟宋落天不对付,不如联起手来,一起治治他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闪烁着蠢蠢欲动的小火苗,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桑祈不由得好奇,“怎么治?”
闫琰见她感兴趣,高兴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可桑祈一听就觉得不靠谱,都是些小孩子恶作剧的把戏,倒是符合闫琰的风格,可惜对付宋落天那种人,恐怕伎俩有些低级,容易被对方看破。
于是摇摇头,劝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还是算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不就行了。下次见他,你离着远点就是。”
闫琰却不乐意,“可他这么欺负你,你就不生气,你就想看他一直耀武扬威?我闫家是不想得罪他宋家,莫非你们桑家也不敢么?”
桑祈听到这儿算是明白了,他是想联合自己,拉拢个靠山,不由无奈地笑了笑,诚恳道:“是的,我也不敢。虽然我现在还做不了什么对家族有利的事,但至少也不想给桑氏惹麻烦。”
闫琰轻哼一声,“还能做什么有利的事,找个好婆家不就行了吗。你也是,我也是,我们一样,能通过联姻把桑闫两家联合在一起就是最好了,你还不乐意。”
“呵,你还小,不懂啊。”桑祈笑了笑,腿有点麻,起身动弹动弹,抬手一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闫琰脸色一黑,不满地声辩:“我明明比你还年长三月呢。”
那边桑祈已经抻着懒腰,摆摆手走远了,散了会儿步后,回忆起闫琰表情生动的那张俊脸,还是忍俊不禁。
是啊,这人明明年长她三个月,今年也十七了,再过三年就要加冠,竟然还像个孩子似的,不知道该说他幼稚还是单纯,傻傻的……大概可以定义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