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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随着老人走进了茅屋,山间清冷,夜色降临后更是透着几分刺骨的寒意,若非修行之人,断然不能在这山峰之上居住,老人年岁颇高,双眼混浊,似是风烛残年,桃笙儿在一旁扶住他,却见他摇了摇头,叹息的说道:“老了就没有几年好活了,只是一直放不下宗门,怕死了真的就一了百了啊。”
屋子里与山间的寒冷截然不同,一堆柴火在角落里安静的燃烧,温暖的火光映照在老人苍老的面容上,有几分慈祥。
桃笙儿似乎对老人颇有好感,说道:“老前辈还能再活几百年。”
老人蹲下身往火堆里添了一道柴火,笑道:“你这女娃娃说话还是那样讨人喜欢。”
桃笙儿眉间含笑,仿佛记起当年在道德宗相遇的场景,想不到几百年过去,道德宗还是对他不闻不问,心里不免有些不忿,抱怨道:“道德宗家大业大,为何偏偏把老前辈你安排在这么一个荒废的峰头,论身份资历,你也不弱于其他十二座峰头的首座吧。”
老人轻笑着摇头,表示不在意这些,而是话语一转,问道:“怎么又跑这里来了,莫非又惹出什么麻烦来了。”
桃笙儿吐了吐舌头,似乎被老人说中的心思,看了苏逸一眼,示意他来说。
苏逸不知道桃笙儿和这和善的老人有什么渊源,不过对这老人也是心生好感,便开口把先前地底墓地的事简要的说了下。
老人听得认真,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火堆上,半晌之后却没有动静,苏逸以为他在沉思,却见他已经睡着了,便从身后的简陋的木架上取来衣物替他披上,不过老人这时已经醒来,显然睡意很浅。
老人揉了揉眼睛,笑着说道:“真的老了,不小心就犯困,让你们久等了。”
桃笙儿有点心疼老人,不禁说道:“老前辈你先休息吧。”
老人却摇了摇头,说道:“刚才说宗法和尚,老头我年轻时倒也听说过他的名号,只是未曾有幸见上一面,想不到那般奇才都也陨落了,可惜了可惜,倒是太上教的那位白先生,闻所未闻,听你所讲,怕是个厉害人物。”
桃笙儿不忿道:“就那阴险家伙,本姑娘若是法力还在,还怕收拾不了他?”
老人和善一笑,说道:“若老头没有看错,你这白狐儿,修为恐怕不足当初十之一二了吧。”
桃笙儿闻言,顿时苦着脸,恨恨的说道:“还不是被那羽仙宫镇压了数百年,功力尽失。”
说完还瞪了眼苏逸,让他一阵无语,不说如今他已经不算羽仙宫弟子了,就算身在羽仙宫,那也是前辈高人的作为,和他没啥关系啊。
“今晚你们就住在孤峰吧,道德宗里就属这边最为荒凉,就算十天半月也不会有人来这边的。”
老人开口说道,语气里倒也没有失落和不甘,反倒是习以为常。
茅屋不大,三个人索性就盘坐在火堆之旁,闭目静修起来。
第二日,苏逸醒来的时候,老人已经不在屋子里了,火堆已经熄灭,冒出淡淡的暖意,桃笙儿睡得正甜,身上披着一块厚厚的毛毯,睫毛微微的颤动,说不出的动人。
苏逸脱去外套给她披上,轻轻的推开柴门,往门外走去。
清晨的第一缕曦光从东方升起,孤峰那座悬崖边上,老人屹立在那儿,远眺着晨曦,仿佛风里的烛火,即将摇曳熄灭。
淡淡的紫气在天边氤氲开来,老人那混浊的双眼,一刹那清明,似有紫气围绕其中,只是背对着的苏逸毫无察觉,老人似乎早已知道苏逸的到来,转过身招呼了他一声,说道:“孤峰虽是不及那些主峰热闹,却也胜在清净至极,这晨曦初升时诞生的紫气,最是适合修行,于你身上的伤势应该有所作用。”
苏逸脸色一动,没想到老人只看一眼,就瞧出了他山上的伤势。
老人笑了笑,仿佛知道他心中的疑惑,解释道:“你这伤势,我就算认出,也未必有应对的方法,看样子已经有高人替你诊治过,只是功亏一篑,但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老头似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才堪堪踏入二品正念的境界,甚至连驱物修行都办不到。”
苏逸难以想象,若是老人所言不假,那他的资质比自己还要糟糕,于修行路上能走多远?
“那老人家你如今?”苏逸刚想问老人如今修为几何,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过唐突。
谁知老人却不在意,皱纹堆积的脸上,带着深意,眯眼看着远方,说道:“镜中水月,到头不过一场空,修行太过注重境界修为,未免得不偿失。”
苏逸默然,老人经历过风雨,所言或许有深意,不过却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明白的。
不过他还是问道:“那老人家,你如今的所求的是什么。”
“所欲皆所求,离乱人不如太平犬,凡俗求个太平安稳,朝闻道夕死可矣,修道求个通彻明悟,皆是如此。”
老人话语飘渺,如同那山间的云雾,漂浮于悬崖之上,遥不可及。
苏逸却是心中一动,想起那日在地底石碑上看到的那句话,正是老人口中的朝闻道夕死可矣,这是他第二次听说,却仿佛记忆犹新。
老人看了苏逸一眼,忽然说道:“那你修行是为了什么?”
苏逸愣了愣,半晌说道:“或许,只是为了活下去吧。”
就在这时,有人嘲讽道:“修行本就是性命之事,我辈修士,活着便是为了修行,倒是第一次听说,修行是为了活着,简直愚昧。”
一位身着浅白色道袍的青年,满脸傲色的看着苏逸,眉头深深皱起,眼中带着一抹厌色,说道:“道德宗修行地,怎么会有你这般不知进取的人,你是哪一峰的弟子?”
“关你何事?”苏逸抬头看了眼来人,轻飘飘的说了四个字。
那人显然没想到苏逸如此无礼,顿时脸上一阵青白之色,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竟然敢顶撞自己,简直不知好歹,顿时脸色难看,当即喝到:“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口出狂言的。”
苏逸白了他一眼,表情很随意道:“要你管?”
白色道袍的青年顿时怒火中烧,说道:“当真以为我不敢替你师门教训你一顿吗。”
苏逸哦了一声,转身看向老人,问道:“老前辈,十二峰之间有替人教训门下弟子的规矩吗?”
老人闻言说道:“倒是没有,除了掌门和执法长老,旁人无权干预。”
苏逸瞥了那桀骜的青年一眼,说道:“听到没有。”
他这一句本就是故意说的,这青年突然出现在山峰上,开口就出言不逊,分明想要羞辱他,只是没想到苏逸如此难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这是孤峰,不是十二峰,更不是你的地盘,真当你是执法长老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