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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悠哉哉地点了抢麦,一边排队,一边下载了几首伴奏和歌词,挑了一首《雁书》。
瞟了一眼麦序,咦,有人掉线了,下一个就是自己了?她又跟着伴奏哼了一遍,深吸了一口气,时间刚好上麦。
这次是第二次在频道唱歌,虽然很多人都是挂机状态,但是还是有一点点紧张。
“风霜,消磨傲骨做尘,又一度春
黄沙,埋葬功过几本。”
有人曾对这首歌写了洋洋洒洒几千字的词评,她记得当时耳边听着这首歌,在网上看那条长微博,看得非常认真。她看完一阵唏嘘,词评的作者显然是焚霜河的骨灰级粉丝,不论是词还是唱,都评得入骨七分,意犹未尽。
入目处,眼前仿佛是滚滚不息的漫天黄沙,在枯骨森然的塞外,一个披着青衫的将军正一边咳嗽一边提笔给远方的妻子写信,这是一封家书,却也是一封休书:
“临湘如晤,
国难当前,义字为先,
儿女情长,非吾所念。
今立此书,从此再无牵绊。
望尔珍重。
勿念。”
就连戍边北望的鸿雁也不肯替他载这薄薄的绝笔信,低低在他头上盘旋,仿佛在问他,这纸上究竟几句是真?
古往今来,为了家国山河的大爱舍弃儿女情长的小爱,有太多无奈的故事,多少有情人的聚散离殇都逃不过战争这张牢笼,谁能真正体会那个时代的铮铮铁骨和情之所钟?
一曲唱完,仿佛也亲身去了一回塞北,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豪情吧。她摘下麦,本以为频道里依然会对她的歌视而不见,却没想到七仔们在疯狂刷屏。
“艾玛,这歌姬的声音真好听,是开了小号来的吗?”
“不是的吧,好像是我们频道的新驻唱哎。”
“嗷呜,美哭……”
殷桃抹了抹眼角,愣了愣,是在说她吗?
她吸了吸鼻子,在公屏上打字:“hello,大家好,我是一颗樱桃,是老七仔,新歌手~~”
可是没人关心她的自我介绍,一味地夸赞着她的声音。
“大大,太美了,求再唱一曲。”
“对哒对哒,第一次发现霜河的歌曲由女生唱也很好听耶。”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殷桃感动得无言以表,她马上看了看刚刚下载的歌,霜河的歌曲她都很熟,随便哪一首其实都没问题。
她颇有兴致地问:“你们想听哪一首?”
“啊啊,还可以点歌吗?”
殷桃:“^_^只要我会唱的,都可以……”
“我要听<烟影如画>。”
“<书情>。”
“还是<墨衣>吧!”
……
她说:“我一个人唱似乎没意思,有人跟我来一首对唱吗?”
话音刚落,有人说:“我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殷桃听到这个声音就顿时说不出话了。
她连忙看向麦序,果然看到“焚霜河”的马甲前亮着绿色的灯。
男神什么时候进来了0.0,不知道刚才听到她唱了没?她居然在大神面前班门弄斧?
她顿时风中凌乱了,屏住呼吸,强自镇定着跟他打招呼,“大大晚上好。”
她听见焚霜河淡淡嗯了一声,然后问她:“唱一首<烛影摇红>吧,可以吗?”
很多人不知道,烛影摇红其实是个词牌名,这是首同名歌曲。
殷桃先是被焚霜河的那声撩人的嗯震飞了魂魄,接着听到这首歌名,脑子里轰然一声,整个人马上不好了,《烛影摇红》……本命要跟自己唱《烛影摇红》……
她头一个反应是,她是被翻牌了吗?然后手足无措地想着,三亚的南海观音果然很灵啊,要不要去还愿呢……
她低头看着脚上的阿狸拖鞋,开始脑补,此刻本命应该也是在家里,穿着拖鞋戴着耳机,这样隔着两个电脑,算不算咫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