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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钰大吃了一惊:“慕容圭,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慕容圭深深地看了沈沅钰一眼道:“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其实你和谢纯破解了我给妙慧写的密函这件事,朕……我早就知道了。谢纯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聪明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做事情的时候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总觉得自己便能掌握一切,将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上,孰不知有时候猎物也会变成猎人。”
沈沅钰只觉得口中发涩,自己和谢纯密谋了这么久,原来慕容圭什么都知道了。那么慕容圭还会在此出现,根本就是将计就计?自己和谢纯的所谓谋划,不过都是一场笑话?
她口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破解了你们之间所用的密码?”
慕容圭道:“其实这并不难。我安排宇文周从荡阴山走小路来到建康城下,本来是一条好计。当时建康城内兵力空虚,却忽然多出一队有组织的私兵,硬是将宇文周拦在了城下,当时我便有所怀疑。后来经过几次试探,我更是确定了七八分。你们一直没有对妙慧下手,不过是为了从这个渠道获取更多的情报而已。我便将计就计,将一些不太重要的消息通过这个渠道来告诉你们,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会有用处的。现在,我终于等到了。”
沈沅钰的脸色已经变得一片苍白。慕容圭实在是太狡猾,想要骗过他实在是太难了。
“那么你故意在给妙慧的密函中说,你会在蝴蝶谷中接应,是故意泄露你的行藏,好引我们来上钩?”
慕容圭点了点头:“谢纯,的确是个人物。宇文周以优势兵力,却迟迟打不开建康的大门,他厥功甚伟,我甚为欣赏他的才华,恨不得收为己用,不过这次我却不是为了他。”
沈沅钰联想他之前所说的话,不是为了对付他,那就是庾璟年了。
“你是为了对付王爷?”
“不错!”慕容圭很是欣赏地看了她一眼。“我已经把你落到我手里的消息传到了庾璟年那里,我不过将你的头发剪下一绺,送给了他,并且让他只带三十名侍卫到蝴蝶谷来,若是不肯答应,我便立刻将你杀了。没想到他待你倒是情深意重,立刻就动身启程了。”若是时间足够,慕容圭有把握打败庾璟年拿下荆州,可是现在来自内部的压力太大了,北燕军虽然强行被他弹压着留在荆州,可是不论将士都想着立刻返回长安,军队已有哗变的趋势,慕容圭才不得不冒险设计除掉庾璟年。
这也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庾璟年可以说是大晋的定海神针,他一旦死了,荆州军立刻就会变成没有爪牙的老虎,荆州也就唾手可得。那时候慕容圭和宇文周里应外合,拿下建康也是举手之劳。到时候再回兵救援长安,萧十三只有七千人,收拾他十分的简单,慕容圭就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
可以说,庾璟年才是问题的关键。
沈沅钰牙齿里挤出两个字来:“卑鄙!”
慕容圭叹道:“是你们设计先要害我,我不过将计就计,若这样也算卑鄙,大家同样卑鄙,你何必说我呢!”
沈沅钰道:“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你来到了此处,你就有一定的可能被谢纯干掉,所以我们也不算太过失败。”这种情况,此前沈沅钰和谢纯的确是考虑过的,所以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匆匆从荆州赶到这里,带的人也不会太多吧,是一千人还是两千人?实话告诉你,谢纯表哥这次带了特质的强弓硬弩前来,咱们就看看到底是你北燕的精锐厉害,还是我大晋的武器犀利吧。只要纯表哥能在阿年到此之前杀了你,我们就算赢了。你一旦死了,北燕军队立刻就会四分五裂,到时候,哪怕是我和纯表哥都死在这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慕容圭脸色微微一变,他此次前来,虽然有所安排,但的确只带了三千人过来。否则一开始他就很难瞒得过庾璟年派出来的斥候。他知道谢纯不可能带太多人前来,因为建康城需要足够的人手来防守。却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赌博心理这么重,竟然带了大量的强弓硬弩而来。
沈沅钰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见他神色微变,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们并不是没有希望。
慕容圭摇了摇头,叹道:“谢纯这小子!”这么大的赌性,还真有点他慕容圭的风范啊。
慕容圭淡淡点了点头:“咱们这一场战争打了这么久,大燕也好南晋也好,大家都精疲力竭,正好借此机会做个了断。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在这个时候,阿钰你能陪在我的身边!你可记得我当初曾对你说过的话。若是此战的最终结局是我大燕赢了,你依旧是我慕容圭的皇后!”
听了这话,妙慧脸色一变,真定则脸含讥笑。
沈沅钰神色冷静地道:“慕容圭,这样的话我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若是大晋输了这一仗,我立刻就一头碰死在你面前,我说话算话。”
慕容圭没有说话,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他才将沈沅钰重新弄到手里,当然不会让她轻易死了的。
这时有人来报,说是谢纯已经带人杀了过来。正带人在谷口和慕容圭的贴身亲卫激战。
慕容圭神色不变,因为早已安排妥当了。并不需要他亲自指挥战斗,因而显得十分轻松。他对沈沅钰道:“要不要看看军情的进展?”说着竟然递了一个怪异的东西过来,别人不认识,沈沅钰却知道那是一只望远镜。
慕容圭好不容易穿越一场,当然要苏出一些东西出来,否则岂不是太过对不起穿越大神,而他之所以肯让沈沅钰看一看军情的进展,就是因为他对北燕的军队有着绝对的信心。
沈沅钰倒是无所谓,她接过来看了看,见两方果然在谷口展开激烈的对战。声音远远传了过来,在这里都听得一清二楚。谢纯将守城用的强-弓劲弩带了过来,不过私兵毕竟是私兵,即便是武器先进,精锐程度和慕容圭的亲兵也是绝对不能比的,所以两支军队在谷口胶着不堪。一时也看不出谁占了上风。
蝴蝶谷的谷口很窄,仅能容许几匹马并道而驰,这里就像是一个绞肉机,一波接一波的人冲过来,倒下去,再冲过来,再倒下去。沈沅钰只看了片刻,就觉得胸口发闷,有些想吐,便放下了望远镜。
这时妙慧接过了望远镜,向谷口的方向看去,她本身是会功夫的,又杀过人,承受能力比沈沅钰可强多了。
妙慧看了一会儿,脸色突变道:“该死,谢纯在所有的弓箭上都涂抹了毒-药。”原来妙慧发现北燕军无论是中了谢纯的强弓硬弩还是普通的弓箭,不论伤势严重与否,倒在地上便起不来了。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谢纯让所有的士兵在武器上都涂抹了剧毒,古代的剧毒可没有现代那么好生产,这也是毒-药不能在战场上普及的根本原因,谢纯能给这两千私兵装备剧毒的武器,这可不是一般的大手笔,也就是谢家底蕴丰厚,才能让他做到这一点。
果然就有传令兵前来禀报:“陛下,谢纯在武器上涂抹了剧毒,咱们的人死伤惨重。将军让小的来请示陛下,咱们该怎么办?”
慕容圭两眼一瞪,“还能怎么办?告诉李正,给朕死守住谷口。如敢后退一步,朕便摘了他的脑袋。”
如此传令兵不断来往传递消息。因此沈沅钰虽然没有亲临现场,却对战场的情势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的心一直在收紧。
慕容圭心里其实也捏着一把汗,不过他却并不太过担心。因为他临走的时候给自己的心腹元旭下了一道命令,他走后六个时辰,让元旭带领三万大军从水路援助蝴蝶谷。
元氏乃是北燕八柱国家族之一,元旭从慕容圭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投靠了他,对慕容圭忠心耿耿,当时他还是元家一个不太起眼的儿子。元家的宗主死后,慕容圭就扶持元旭坐上了宗主之位。
因此慕容圭对元旭一向信任有加。元家和宇文家是八柱国家族之中,慕容圭最为信任的两大家族。
算算时间,元旭走水路,这时大军也差不多该到了,谢纯的军队只有两千,有这么多军队作后盾,慕容圭当然不会担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谷口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意味着战斗越来越激烈。
谢纯简直心急如焚,本来谢纯是想偷袭慕容圭来的,只是他没想到慕容圭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他的行踪,了然于他的计划,而且慕容圭带的人居然比他带的人还要多。事到如今,赶鸭子上架也得开打了,所以偷袭就变成了正面交锋。
而现在沈沅钰还在慕容圭的手里呢。他一向喜欢剑走偏锋,喜欢冒险,这次却有些后悔了。这次就算是埋尸在蝴蝶谷,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可是万一沈沅钰出点儿什么事,他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谢纯别看平时的时候智计百出,可是真正领兵打仗这还是第一次。所以指挥起战斗来还不是那么得心应手。
他心中焦急,急着上前督战,没想到站得太靠前了一些,北燕的士兵抓住机会,偷偷发射了一支暗箭,正好钉在谢纯的大腿上。
谢纯惨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一个亲兵用身体帮他挡了一箭,这才避免了他被人射杀的命运。
谢纯带出来的这些,都是谢家的私兵,平日里对谢纯那都是敬若天神的,看见谢纯受伤,而且伤势似乎颇为严重,顿时一阵骚乱,攻势便是一缓。
这个插曲被妙慧用望远镜看得一清二楚。妙慧高兴地道:“陛下,谢纯被我方战士所伤,现在南晋的士兵已经退下了,真是天佑我大燕。”
慕容圭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矜持的笑容。别看他表现得云淡风轻的,其实谢纯还是给了他相当大的压力。他自以为三千精锐亲兵,对付五千南晋的士兵都没有问题。而大晋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抽调出这么多兵力出来的,所以才有恃无恐地来到蝴蝶谷,没想到谢纯利用武器犀利,竟然将他的亲兵完全压制住了。
沈沅钰的心却直沉了下去,谢纯受伤不能指挥战斗,谢家的私兵离开他这个灵魂人物,恐怕士气直接跌落到谷底,还如何与慕容圭的北燕军较量?
她心里微微一叹,这,大概就是天意吗?
她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孩子,娘亲对不起你!”手就伸向了怀里。
正在沈沅钰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蝴蝶谷谷口之处,谢纯正在暴跳如雷,“扶我起来,我要去指挥战斗!”
他的亲兵面面相觑,有人劝道:“宗主,您还是坐在地上休息吧,您再这样,一条右腿就要废了!”
谢纯怒道:“废了就废了。”他是知道沈沅钰的后招的,若是废了一条腿能救下沈沅钰的性命,他觉得十分值得。
亲兵们拗不过他,勉强扶着他站了起来,谢纯的右腿刚一着地,便立刻惨叫了一声。刚才那一箭射得十分深,军医只是帮他剪断了箭杆,还没有来得及把箭头挖出来,就被谢纯给赶走了。
所以他现在勉强站立,右腿上简直钻心一样的疼痛。谢纯脑袋上的汗珠子像是下雨一样落了下来。
谢纯咬着牙,这次一声不吭,迈开步子就向前走去,众人劝他他根本就不听。“赶快给我整队,继续进攻!”
谢纯受了伤的腿毕竟走不快,才勉强走了几步。就听见一阵轰鸣的马蹄声传了过来,谢纯脸色一变,问道:“是不是北燕的援军来了?”之所以接近到这个地步他的人还没有发现,是因为谢纯根本就没有派斥候出去,他把所有的兵员全都用上了,势要攻破蝴蝶谷,可谓是拼了命的孤注一掷了。
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趴在地上听了一下,面色古怪地道:“来人似乎,只有二十来骑!”
不光是谢纯,众人都感到惊奇。刚才那阵马蹄声明明是气势慑人,怎么就只有二十来骑?
谢纯还没来得及说话,来骑已经奔到了近前,带头之人穿一身玄色大氅,大氅下面银盔银甲,手里提着一杆长-枪,只有一只手控马,那马儿神骏之极,跑得简直就像飞起来一般,一看就是一只价值万金的千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