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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顾葭的孩子是生生被建安侯给踹掉的?”顾蕴听罢锦瑟的话,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果然不管过了多少世,渣滓始终是渣滓,不论他对上的女人是谁,不论那女人腹中怀的是不是他的亲生骨肉,都改变不了他的渣属性。
也不知顾葭如今是个什么心情,是不是也跟前世此时此刻的她一样,恨不能将董无忌和方雪柔母子通通都吃进肚子里,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锦瑟点头道:“桐林是这么说的。奴婢其实早就知道顾葭没了孩子之事,却是直到今日,才知道个中原因,虽说顾葭是可恨,可建安侯却比禽兽还不如,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下那样的狠手,倒比顾葭更可恨了,得亏当初娘娘没有……不是,奴婢是说,奴婢如今倒盼着老天能劈一道雷下来,活活劈死了建安侯和那方氏最好了!”
顾蕴哼笑道:“老天爷成日里要忙的事那么多,谁都在求他,他哪管得过来建安侯府的这些破事儿?要让建安侯和方氏死,只怕得顾葭自己动手了,不过,桐林又是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的,这种事建安侯府不是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吗,一旦传出去,建安侯已不是‘宠妾灭妻’,而是‘宠妾杀妻杀子’了,一个不慎,连爵位都保不住亦未可知。”
锦瑟道:“是青柳偷跑出去,想回去求二老爷和二夫人给顾葭出头,结果没能见到二老爷,二夫人才不会管这些事,直接让人将青柳赶走了。青柳无奈,只得又去求大夫人,听说在角门外连头都磕破了,只二夫人都不管这事儿,且也不知道娘娘是个什么意思,大夫人自然也不会管,但感念于青柳的一片忠心,大夫人遂让桐林出去劝她走,桐林这才会什么都知道的。奴婢还听说,青柳当日回去后,便被建安侯太夫人吩咐几个嬷嬷捆起来堵了嘴,卖到那……最下贱的地方去了,倒是可怜了她空有一片护主之心,却没那福气跟个好主子。”
这些事,可不都是自己前世一一经历过的吗,只不过如今袖手旁观甚至幸灾乐祸的人,换成了周望桂和大伯母,而不再是彭氏和顾葭,她们母女也从施害者,变成了受害者而已,她都能受,顾葭有什么受不得的?何况原是顾葭自己选的路,自然跪着也要走完!
顾蕴嘴角再次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道:“青柳倒真是可惜了,回头让人去把她从那地方弄出来,以后隐姓换名重新过日子罢,就当是为本宫腹中的孩子积福了。”
“娘娘说真的吗?”锦瑟闻言,不由满脸的惊喜,“不瞒娘娘,奴婢心里其实还真想替青柳讨个情的,于娘娘来说,救她于水火不过是举手之劳,于她来说,却能改变余生的命运,奴婢多谢娘娘恩典。”说完便要跪下谢恩。
让顾蕴叫住了:“起来罢,别跪了,难道就许你发善心,不许本宫也发善心吗?”
青柳让她想到了前世的喜鹊,只不过前世她终究护住了喜鹊,与她一道熬了过来,如今顾葭却连自己最亲近的丫鬟都护不住而已,为着青柳的一片忠心,她愿意多管一次闲事。
锦瑟忙赔笑道:“奴婢不就是仗着娘娘善心,才敢说这样的话吗?就是建安侯与那方氏着实太可恨,只盼老天爷能尽快忙完,尽快降下一道雷劈死他们!”
顾蕴笑道:“本宫不是才说了,要让他们得到报应,不能指望老天爷,得指着顾葭自己吗?”都被逼得一只脚踩进棺材里了,顾葭也是时候该奋起了。
“可顾葭哪有那个本事,”锦瑟撇嘴道,“她若真有那个本事,也不至于被逼到如今这般地步了!”
顾蕴勾唇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人的本事都是被逼出来的,在死亡面前,她会有那个本事的……这些事,彭氏都知道吗?光靠顾葭一个人,短时间内怕是给不了建安侯和方氏报应,不过多一个外援,与顾葭里应外合,又不一样了。”
她是想让顾葭将自己前世经历过的那些血泪都再经历一遍,却并不代表她就想看到董无忌与方雪柔好过了,就算是狗咬狗,战况一边倒也没什么看头,总得有来有往,势均力敌才好看。
锦瑟立时会过意来,兴冲冲的道:“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娘娘就只管等着看好戏罢。”
顾蕴打了个哈欠,“好戏谈不上,也就闲极了找个乐子而已,说了这么会儿话,本宫倒是觉得有些困了,你出去罢,本宫想睡一会儿。”
锦瑟忙应了,服侍她躺下后,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晚间宇文承川回来,就趁用膳之际,与顾蕴商量起挑选稳婆和奶娘的事来:“本来大舅母和大伯母挑选的人,我是再放心不过的,她们难道还能害你们母子不成?只是一来有上次的事,万一又给了有心人以可乘之机,她们毕竟只是寻常妇人,有些手段别说识破了,她们只怕连听都没听说过;二来也不好厚此薄彼,都是你的亲人,两家素日也走得近,万一因此事起了什么嫌隙,一样免不得给人以可乘之机,所以我才会没与你商量,便把这事儿直接大包大揽了,你不会怪我罢?”
顾蕴闻言,笑道:“你考虑得这般周全,我怪你做什么,如此两家都不沾手反倒最好,至多将来给孩子挑选伴读时,两家都不落下也就是了,就是韬弟如今连亲都还没成,别说孩子了,曜弟与旸弟更是指望不上,到时候只怕是想不厚此薄彼,也难了。”
宇文承川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再多生几个孩子就是了,难道你还打算生完这个,便不生了不成?宝贝,你娘亲不打算给你生弟弟妹妹了,你答应吗,反正爹爹是不答应的,你若是也不答应,就动一下,让你娘知道你的抗议好不好?”
顾蕴被他对着自己肚子一副煞有其事,自说自话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嗔道:“他都还没成形呢,哪里就能听懂你的话,哪里就会动了?还有,你不是说了,我们生完这个就不生了吗,原来都是哄我的。”
早前宇文承川看她每天清晨起来都吐得昏天暗地,心疼得什么似的,好几次抱着她一个劲儿的说:“生完这个我们再不生了,再不生了……”
还是顾蕴吐完后,嗔了他几次:“这你就受不了了,等我分娩时,你岂不是要昏倒了?受苦受难的分明是我好么,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傻话,只加倍对我好就成了!”他才渐渐不说了,是故顾蕴有此一说。
宇文承川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也不害臊,若无其事的便转移了话题:“他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怎么就不会动了?你自己摸,对,就是这里,我方才分明就感觉到他动了一下。”
“那分明就是我的肚子在动好吗?”顾蕴就越发笑不可抑了,并且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睡觉时。
只是被宇文承川抱到怀里,清楚分明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后,她笑不出来了,头也不敢回的小声说道:“王太医说了,我如今胎像仍不稳,不能那个,你最好能一直忍到我生完以后,你可别冲动啊……”
宇文承川轻咬着她的耳垂,呼吸变得有些不稳起来:“我知道,我不会冲动的,我就过过干瘾而已……这里,好像大了一些啊,你生完以后,要瘦身可以,这里可千万不能瘦啊。”
顾蕴被他呼出的热气痒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了,勉强自持住道:“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再说大了有什么好的,穿衣裳一点也不好看……呀,你别乱摸啊,我要睡觉了,真要睡觉了,我睡着了啊。”说完果真闭上眼睛,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耳边却传来宇文承川的低笑:“睡着了才好呢,正好任我为所欲为。”作势要去解顾蕴的衣裳。
被她闭着眼睛一把抓了手,没好气的嗔道:“这才两个多月呢,你就忍不了了,后面还有七八个月,你要怎么办?难道是在变相的告诉我,该给你安排人纾解纾解了,你不知道,今儿白天外祖母可叮嘱了我好几次,让我不能小气呢,说只要你的心在我身上,我便没什么可怕的,大舅母与大伯母也是这个意思。明明吃苦受罪的就是我,生的儿子也是你宇文家的,你不能为我分担也就罢了,我还得忍着心痛与辛酸,把你往别的女人床上推,这世道对女人可真不公平!”
宇文承川听这话分明是不高兴了,也不敢造次了,忙赔笑道:“那只是外祖母她们的想法,不是我的,我可从没想过要找别的女人纾解,你那里不能用了,不是还有手吗?我这人很好将就的,没鱼虾也行,没干饭就喝稀粥也是一样,才不是说困了吗,快睡罢,我明儿还要早起上朝呢。”
一面说,一面已轻拍起顾蕴来,顾蕴却因他的话而心情大好,哪里睡得着,果真如他所愿,轻咬了他的耳朵,吐气如兰的道:“好吧,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儿上,我就给你点稀粥喝罢……我昨儿闲来无事,把你那本叫什么飞花什么艳想的书,翻了翻,没想到这么快便派上用场了……”
宇文承川闻言,哪里还忍得住,忙忙放下了帐子……
过了几日,顾蕴精神越发好了些,每日晨起和午后闲来无事时,便开了库房,清点起自己的陪嫁来,看到有好东西,便让人捡出来放到一边,打算待开了年宇文策成亲时,送与他和丁小姐当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