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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悦菱居然提到了当年的事,老爷子的目光变得更加阴沉了。
他哼了一声:“是华堂那小子告诉你的?”
悦菱觉得这个时候否认太过虚假,只得点了点头。
老爷子便叹了叹,道:“你外婆的事,都是老一辈的恩怨了,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单单只是瑜凯雄误杀了你外婆,我也不会这样反对你和瑜家的婚事。不过……我们与瑜家的事,不仅仅是这些事那么简单。”
悦菱听水木罡这么一说,几乎把她所有的话都堵完了。
但她依然不甘心地问水木罡道:“外公,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怨,才会导致您这么反对我和瑜颜墨在一起呢。”
水木罡闭了一下眼,又缓缓睁开:“这些事情,不是你所能了解的。就算你了解了,也无法解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时间和距离去解决。你和瑜颜墨,就这样了吧,生了孩子,就把孩子给他。但是你们,是绝对不可以在一起的。”
悦菱还要说什么,水木罡突然又问道:“瑜家是不是有一套祖传的红酒钻首饰?”
悦菱不知为何水木罡会突然问到这件事,心里没什么准备,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
老爷子紧接着问:“你见过没有?”
“见过,”悦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还戴过……”
“瑜颜墨的把它给你戴过?”老爷子一听到悦菱的说法,语气突然激动起来。
悦菱察觉到了异样,她讶异地问:“对啊,怎么了,外公。”
“那套首饰在哪里?”老爷子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暗暗问悦菱,“你还能拿到吗?”
悦菱摇了一下头:“我不准备再碰那套首饰了,上次戴了一次,就丢失了一串手链。”
老爷子的神色明显的紧张了一下:“那是怎么回事,你马上告诉我。”
于是,悦菱就把上次在丽晶的事讲了一遍。她把京如何偷得她的手链,然后引起她和瑜颜墨的矛盾,又在半路上劫走了她,以及后来发生的事全都讲给了水木罡听。她还提到了子规,那个幕后的黑手,每每都要置她于死地。
水木罡听完了这一切,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悦菱见他不说话,便问道:“外公,有什么不对吗?”
“子规……”水木罡喃喃念道,“……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的……我们家里果然混进了那边的人。我就知道,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外公,到底是怎么回事?”悦菱完全听不懂老爷子在说些什么。
“不行!”老爷子突然喝道,“你必须马上和瑜颜墨一刀两断!京这个人在哪里?你有联系到他的方法吗?”
悦菱惊讶不已。
她不明白为什么外公会突然斩钉截铁地说出让她和瑜颜墨断掉。
他刚才的态度,似乎还有些让步了。
还有,为什么他会突然提到京?
老爷子又沉吟着:“不行……水木家和瑜家都能混进去。电鳗里面也一定混入了歼细,那个人的触角无处不在……不能把你交给京,太危险。华堂也担不下这个事……只有我亲自来做了……”
“外公,到底要做什么?”
“把瑜颜墨叫进来,”老爷子并不回答悦菱的话,却严厉地说道,“你必须当面和他彻底断掉。两个人都要对天发誓。”
“不……不行!”悦菱根本没有心理准备。
她已经不想第二次再和瑜颜墨分别了,一次分别已经让她死过一次了,那种感觉她不想再来第二次。
可是水木罡态度的强硬超过她的想象:“今天你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你要知道你现在不仅仅是你自己,而是我们的水木家的继承人。我不能冒着让家族绝后的风险成全你们。”
“不会绝后的,”悦菱一时紧张,下了地,拉住了水木罡的轮椅扶手,“外公,我和瑜颜墨的宝宝马上就要出世了,这以后我们还会生很多很多的宝宝,我们水木家和瑜家,会人丁兴旺的。”
“说的什么昏话!”水木罡怒道,“这么天真无知,怎么能做我们家族的继承人?以后把你这幅柔弱的样子收起来,挺起胸膛做水木家的人。”
“我是天真、是无知、是柔弱……”悦菱激动地,“可是外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除了求你还能怎么办?你告诉我,告诉既然不是因为外婆的事,那是为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
水木罡不顾她的情绪起伏这么大,只是厉声道:“你知道那么多来干什么?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已经性命危在旦夕了,要是还知道点什么,以为自己还能活下去吗?”
悦菱还待说什么,房门打开了,瑜颜墨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我的女人,我自己知道保护。”他凛然地站在了悦菱的身边,“用不着在这里危言耸听,作为离间我们的借口。”
他说着,将悦菱搂在了怀中。
水木罡看到蜷缩在瑜颜墨怀里抽泣的悦菱,愣了一秒,下一刻,却又冷笑了起来。
“很好,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姓瑜的小子,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要保护你的女人。我外孙女每次遇到危险,有几次是你出手相救的?有几次对方不是打得你来措手不及?你却连对方的枪口在何方也不知道。”
见瑜颜墨眼中杀气一闪,老爷子却轻蔑地一笑:“你那么点能耐,最多也就是和华堂那小子打个平手而已。你连真正的敌人都没见过,也不知道他们在何方,还有这么狂妄的口气,在这里说笑话!”
瑜颜墨眼色沉冷:“那你告诉我,谁是敌人,我倒要看看什么才叫笑话。”
水木罡只是摇了摇头,继续语调讥讽地:“小子,在你的领土上,你是王,是首脑,但你终究只是这大千世界的一个微尘而已。”
瑜颜墨下颌一昂,神情傲然:“今日我是微尘,明日也终会问鼎巅峰。”
“哈,”水木罡笑了一声,“你再是强大,个人意志可以对抗国家机器吗?”
瑜颜墨听老爷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神情也不由得一变。
他正想问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水木罡已经抬手,指着他和悦菱:“瑜颜墨,你不要仗着祖辈打下的江山,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要想活命,想我的外孙女和你的孩子平安,就放开他们。从此一刀两断。好好做你KEN集团的总裁,经营你祖上的一亩二分田吧。”
瑜颜墨听他居然把自己的集团说得如此不堪,心中怒火也更甚。
KEN集团是整个S国最大的海运集团,甚至在整个东南亚也是屈指可数,庞大的海运线路和数量众多的货轮已经把地球的海洋尽数网罗。
说他瑜颜墨是世界上最年轻的船王,真的是名副其实。
可是老爷子却把如此庞大的事业比作一亩二分田,对于瑜颜墨,甚至是瑜家,都是前所未有的侮辱。
他冷笑着:“恐怕我们瑜家的这点田地,还要比水木家的大那么一点。”
“是么?”老爷子听到一个晚辈竟然和他吹嘘家业,禁不住厉色上脸,“姓瑜的,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几艘破船,就了不得了,我不信你不需要向银行做周转,有那么多的现金流支撑你的船队运作。任何一个资金链上断了口,也能让你分分钟崩盘。不要以为我从没向你真正出过手,水木家就是怕了你们瑜家。”
悦菱听他们两人越说矛盾越大,忙拉住了瑜颜墨,哀求着叫他:“颜墨,别说了……”
“悦菱,”水木罡当即叫道,“今晚上就和这个姓瑜的小子一刀两断,然后跟我走!”
“外公……”悦菱泪水涟涟。
比上一次不同的是,上一次水木罡和瑜颜墨尚且还要把选择权交到她的手中,这一次,他们却都是斩钉截铁地要争抢她了。
“外公……”悦菱哭着,“就算我今天跟着你回去了,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和颜墨见面的。我离不开他,宝宝也离不开他的爸爸妈妈,求求你,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在一起吧。”
“混账!”水木罡勃然大怒,“死到临头还在说这种糊涂话。你以为今天你跟我回去,还有机会再见到这小子吗?你今天就给一句准话,是要跟我走,从此和瑜家的人断得干干净净。还是再不认我这个外公,去要你的爱情!”
“外公……求求你……”悦菱哭着喊道,“你就不要再逼我了,悦菱永远是您的外孙女,但是我也是瑜颜墨的妻子。我可以不做继承人,可以不要财产,但是我求求您,让我两全其美吧……”
水木罡见她哭得如此伤心欲绝,不由得摇头道:“罢了罢了,看样子,我是保不住你了,也保不住我们水木家最后的血脉了。你要这么固执,这么不听话,比你妈妈还要不听话,我也没办法了。只能当你就在十九年前那场大火中死透了。”
悦菱听水木罡竟比她还先说出绝情的话,又听他听到水木雅,忍不住大喊道:“外公,妈妈她……”
“住口!”水木罡却没有听她说完这句话,就喝她道,“从这一刻开始,你就不是我水木家的人了。你就去当你瑜家的女主人吧!”
“外公……”悦菱哀恸地唤他道。
水木罡已经转动轮椅,往外面走去。
“外公,”悦菱见他如此决绝,想到他的病,又想到他这么倔强,心中又痛又怒,忍不住对他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逼人!你当年逼得妈妈那样,如今又要这样来逼我……难道说,我们都不是你的骨血吗?你对自己这么残忍,对自己的孩子也这么残忍……难道你就没有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