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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蓝逆鳞?
悦菱只听到这五个字,双腿就软下去,一不小心往前靠,咚的一声撞开了虚掩的门。
这突然的变故瞬间吓得瑜颜墨和柳清叶两人脸色齐白,悦菱还未倒在地上,离她最近的柳清叶已经伸手拉住了她。
“你跟来干什么?”尽管瑜大公子一脸关心,语气却是生硬冰冷。
悦菱只是瑟瑟抬头:“蓝逆鳞死了?”
太可怕了,那个看上去又凶狠又残暴的蓝大少,死了么?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会让她感觉如此惊悚呢?
“也不一定了,”柳清叶急忙安慰她,他抬头看手下,“是蓝逆鳞吗?”
手下忙答道:“尸体被海水浸泡了两天,又被鱼类啃咬过,有些难以辨认了,我们不敢随意翻动,想请柳医生先过去验一下尸。”
悦菱坚持要一起去,拦也拦不住,然而当柳清叶拉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时,她还是下意识地往后一躲。瑜颜墨已经伸手揽住了她,按住她的头,强迫她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里。
“不是他。”她听到柳清叶在这样说,“不过死亡时间和他在这条船上消失的时间吻合。”
瑜颜墨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记得有一名船员失踪,是不是他?”统计损伤人数的时候,恰好有一位船员既没有发现尸体,也没有发现活人。
柳清叶仔细检查着尸体:“应该是。”他找到了他口袋里的一些东西,他仔细辨认着,“失踪的是测量员对吧?”
悦菱至始至终没有回过头,瑜颜墨按着她的后脑勺,不准她动。她可以想象那副被海水泡肿了的尸体和那张被鱼啃烂的脸有多恐怖。
等到瑜颜墨将她抱起,跟着柳清叶一起回了房间,她才立刻重新卷到了被子里。
太丢人了,闹着跟着去,结果连尸体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看。瑜颜墨坐在她身边,把手放在她的“春卷皮”上:“蓝逆鳞那天晚上跟你说了什么?”
他突然的问话让悦菱愣了愣。她从春卷里露出一个脸,没说话,只是看着瑜颜墨。蓝逆鳞那晚上,说过很多话,不过最让她记忆深刻的是,他居然说要让她同时嫁给绝陨和蓝启瞳。这么国际化的思潮,让脑子里只有从一而终概念的菱小姐觉得自己简直是封建欲孽。
见她的眼神有些许复杂,瑜颜墨的眉头拧了拧。
“出来。”他扯她的春卷皮。
“不。”她又缩了进去。
瑜颜墨沉着脸:“你的秘密是什么?”
“什么?”她又伸出了头。
“秘密。”他的眼神冰凉,“你记得他挟持你的时候,说知道你一个惊天秘密,你家的小堂也知道的。”后面的一句,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
“噗——”一边的柳清叶不厚道地喷了。小堂哦,好一种酸酸的感觉啊。
“滚出去!”
“我不知道什么秘密。”或许是害怕柳清叶会离开这个房间,悦菱打开了被子,爬了出来,“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我也很奇怪呢。我会有什么秘密啊?”她想起蓝逆鳞那时候的语气,绝境之时的狂妄与得意,真给人感觉是什么惊天的大秘密呢。
“水木华堂没有和你提起过?”提到劲敌,瑜大公子脸上那个寒。
悦菱一摇头,万分茫然。
瑜颜墨直视她的眼。她的眼,向来是纯净得一望而知底,有没有说谎,几乎不需要去判断。
“蓝逆鳞那晚上在这个房间里,和你单独相处时,没有提到相关?”
“没有啊。”
“上次他绑架你,也没有提到过什么秘密?”
“也没有啊。”
“是不是常雪捡到了我的药?”
“是……啊不是!”
……
房间里气温陡降。瑜大公子板着脸,柳医生哼小曲儿,菱小姐咬春卷皮中。呜呜呜呜,瑜颜墨你个坏蛋,你一定是故意的!
瑜颜墨可以断定悦菱,对于蓝逆鳞所谓的秘密果真是一无所知。
不过,也证明了,果然是常雪用药逼她和他分手。真不明白她的,明明天生就不是个撒谎的料,偏要对他撒个自己根本驾驭不了的弥天大谎。到底是她的脑袋给驴踢了,还是她以为他脑袋给驴踢了?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他靠近了她一点。
“什么?”菱小姐很惶恐,寻找春卷皮的庇护。
不料他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眉头随即微皱:“你的项链哪儿去了?”
“项链?”这次,菱小姐真的茫然了。
“项链,”他比划了一下,“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脖子上那条很丑的项链。当时我说要给你买新的,你还很生气,说也许是你亲生母亲留给你的呢?”
“还有这种事?”还未等悦菱回答,柳清叶就插嘴道。
悦菱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脖子,她不记得自己有过什么项链。
“柳清叶,你能不能给她催眠一下,看能不能了解一下这件事。”直觉告诉他,悦菱身上或许真的藏有什么玄机。
不过柳清叶瘪着嘴:“这个险不敢冒,我怕她记忆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会影响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对瑜颜墨使了个眼色,瑜颜墨随即不答话了。
尽管柳清叶总是告诉悦菱,她已经到安全期了。
实际上,通过他的诊断,悦菱还是很危险的。她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是非,胎气是非常的不稳,而且孩子的发育,似乎也不是很好。
夜幕降临,悦菱在船身轻轻的荡漾中入睡。
瑜颜墨与柳清叶相继来到甲板上,海水潮涌的声音,将他们的谈话淹没。
“当初你去孤儿院接她的时候,有没有调查过失火的原因?”他问柳清叶,蓝逆鳞当时的话,总让他心里觉得有些不安稳。
柳清叶靠在栏杆上,看着一片漆黑的海面:“你终于想到问这件事了……”
当初他确实查过纵火原因,警局的卷宗表明,是小孩玩蜡烛引起的。他自己也做了简单的鉴定,只能断定起火绝对是人为的。
“人为……”瑜颜墨重复着他的话。人为意味着,也许是无意,但更有可能是故意。
“没错,”柳清叶侧着身子,双手比着孤儿院的方位,“第一个纵火点是从二楼开始的,在楼梯口有第二个纵火点,这才一路燃烧到了楼下。”
瑜颜墨的眸光,渐渐阴鸷起来。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柳清叶不介意他神色更可怕一点,“在孤儿院楼房的大门口,还有第三个纵火点。”
一连三个纵火点。除非当时有三个孩子在不同的地方玩火,否则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么巧合的事。而且从二楼、楼梯到一楼大门,放火的是存心把整个孤儿院烧毁的,包括里面所有的人。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这些?”他的目光似要将柳清叶活剐。
柳清叶只是无所顾忌地摊手:“你当时那个状况,已经够偏执了,告诉你的话,估计你能把自己逼疯。”
“是水木华堂干的……”他低沉道。
“这个我也想过,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呢?”柳清叶重靠到栏杆上,“如果他是想带走悦菱,洗去她的记忆,再重新给她灌输一个观念,派她过来陷害你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呢?从悦菱的各种表现来看,她也并没有受到水木华堂什么样可怕的影响。”
“所以这就是那个秘密的缘故。一个有关悦菱的秘密。”海水已经黑至看不见任何波涛,“如果知道这个秘密,也许一切都能解释。水木华堂知道,蓝逆鳞也知道。可是,我们都不知道。”
“你可以拿点东西和蓝逆鳞置换这个秘密。”柳清叶提议,“蓝逆鳞虽然和你结怨,但他还是一个可以做交易的人。只要你能给他足够的利益。”
瑜颜墨轻笑,月夜之下透着冷冷的光辉:“怕只怕,这世上,已经没有叫蓝逆鳞的人了。”
柳清叶不语。
这几天,他们都在打捞着蓝逆鳞的尸体。
毫无疑问,那晚上,水木华堂来到了货轮,短暂停留后,杀了一个船员并离开。但是蓝逆鳞,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受了伤和那么重的麻药,无论藏匿还是逃亡,不可能没有丝毫的痕迹。柳清叶对船上的血迹做了侦查,发现最后有他血的地方,是在被水木华堂杀死的那么船员旁边的房间里。这之后,他就像蒸发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