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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依稀中说话声将我从梦境里拉了回来,仔细听是好听的男声,迟钝的脑袋几秒过后反应出来这是许子扬在说话。可似乎不是对我说的,听了一会总算听出他是在讲电话。
“医生怎么说......嗯,好,我暂时不过来......这边安定下来我再......若有反复一定打电话给我,知道了吗?”
我想许子扬一定不是在说公事,因为他讲电话的口吻好温柔,清冽的嗓音配上他的语调,格外有魅力。只是,温柔不是对我......
在他挂电话的同时,我也睁开了眼,不用寻找,他就站在我的床侧。当他转首看来时,我们目光碰撞,他微愣了下,随即俯身问:“醒了?”
我张了张嘴,想回他一句“废话”,但发不出声。不止是声音,似乎我整个身体都虚脱的,绵软又无力。
许子扬抬手按了下床铃,目光又转向我。几次下来,我已经有感悟,那眸光里若浮现暗沉,即代表他在动怒。我好奇的是,他怎么会在这里?明面上他不是丁岚的男朋友吗,就昨晚上聚会时的表现,他也是站在别人男朋友的角度来处理的。
在心里头偷偷嘲讽,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丁岚吃醋发飙啊,言谈中早发觉他对丁岚有着忌惮,虽然我从不认为他会是靠女人上位的男人,但他对丁岚的态度确实特殊。似乎隐忍包容要多过其他,至于感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盘算下来,最不该出现在我病房的人,就是他了。
门被推开,一长串走进好些白大褂,测心跳、量血压、换输液,都同步运作。很快医生作出了推断:“伤者已经稳定下来,定时换药,按时休息。”
心里暗自嘀咕,听这话是还有不稳定的时候?等医生与护士离开后,许子扬似知道我想法,淡淡道:“你昏迷了两天,钢管砸下时,有铁片插入你后脑,若非抢救及时,恐怕很难苏醒。”
答案颇令我觉得意外,当时的一念之意,没想到竟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而且还整整昏迷了两天。不由苦笑,看来英雄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当的。门上两声敲响,许子扬应了声后,有人推门而入,我侧目看去,睫毛轻颤。
是丁岚与他那个助理。
丁岚进门时向我的方向飘了眼,走近到许子扬身旁道:“子扬,都已经安排好了,晚些会有记者给你做个访谈,就这次的工地事故写个专访。这期间你陪侯在伤者病房的消息也会陆续报道出来,应该不会对这次工程造成大的影响。那几名操作失误的工人已经停职审讯,一切都安排妥当。”
这时候的丁岚很像贤内助,井井有条地讲述相关事宜,而我也从她话中领悟到许子扬为何光明正大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原来一切都还是为了做场面。倒不曾想,我的意外受伤会可能影响到那项工程,难怪他要如此紧张了。
许是点滴里安眠成份在,一阵疲倦袭来,我也懒得去理会他们,就阖了眼假寐。很快他们说话声变小了,接而脚步声离去,门被轻轻带上。
嘴里又干又苦,闭着眼想,又自作多情了吧,睁眼醒来看到许子扬在身边时,那么一瞬是感怀心颤的。甚至以为昏迷前最后的那个怀抱是他,他不顾人前众目睽睽抱起了我,现在想应该不是他......
可能是哪个同学吧。
昏迷了两天,即使还觉得疲倦,却是睡不着。倒是渐渐身体的知觉回来了,头部的疼痛也如约而来,钻了心地撩着我的神经。
习惯性地抬起右手想去摸脑袋,却发觉手掌麻木,这才记起我这右手昨天也残了,不对,昏迷了两天,应该是两天前的晚上残了。好吧,估计我这是流年不利,衰神笼罩,居然接二连三地受伤,还是连续着来折磨。
叹了口气,其实不用摸也知道,许子扬说有铁皮插入后脑,加上当时那头破血流的样子,应该是头发给剃了后缝针的。原本就不怎么好看,这回还成了光头,彻底与美女无缘,倒也算是赶了回潮流。
人总是愈挫愈强,经历了那么多事后,我发觉自己心态越见好了,这种时候还能自我调侃来着。要不然能如何,哭爹喊娘?就是哭,我那爹也不会来,至于妈妈,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要不然她又得伤心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