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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她都忘了的事,他每年都记在心上。
依稀记得自己还在监狱里的时候,每次生日他都会托人送礼物进来,哪怕她不愿见他,他依然坚持的的送,一送就是三年。
明雅敛下眉眼,这个男人已经习惯了对所有人温情,他从不对周围的人生气,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循规蹈矩的生活,仿佛一切在他眼前不过是云烟,如果真要给他这个丈夫打分,外界应该会直接给他打上一百分。
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确实做到了一个百分百的好老公,好丈夫的角色,可只有她知道,不管有多努力,她依然融不进他的心。
“谢谢,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她悄声感叹,爱上这么一个男人是悲剧的,因为他对谁都好,不分大小,不分轻重,只要是个人他都能体贴入微,笑脸相迎……
也许是她驾驭不起这样的男人,又或许是因为他还没有遇上令他砰然心动,喜爱到再无法保持伪装的女人。
总之,他们不合适,勉强的凑在一块不过是互相折磨。
从前的方明雅不知道,总以为铁杵真能成针,岂料不过是她这块原料不对罢了,一块烂石头又怎么可能比得过高科技?哪天如果真遇上他命中注定的磨针机,她兴许会祝福他们吧,如果她那时候还在他身侧的话……
“明雅……”他静静的靠着她,一动不动的汲取着她温暖的气息,这种暖意在心窝里蔓延,“留在我身边吧。”
不知不觉,他圈着她的手更紧,她也许永远不知道那天晚上他有多害怕,在接到通知赶去医院的路上,他不比她好多少。
而当他看到她满身是血的坐在长廊上,一动不动的时候,他已经被巨大的恐惧完全笼罩。
一个人失去另一个人的过程,真的可以很快,也许就在他不经意之间,她就不在了。
这种结果他无法接受,他不能忍受一个没有她陪伴的人生。
所以他抱着她,很紧很紧,紧得她根本透不过气。
可是无论他怎么抱她,一颗心依旧悬空着,找不到任何支点,那个时候他起了把她关起来的心思,可是稍后在理智回笼的时候他又打消了这个决定。
关得住她的人有什么用?他想要回的是那颗曾经只装载着他一个人的心。
“卓然,你喜欢我吗?”她不动声色的问,目光平静的落在远处的天际。
“我喜欢你。”他眼中浮起笑,没有任何停顿的说道。
可惜他这一番表白却无法令明雅信服,她垂下眸子略略思索一阵,说道:
“这句话,你晚了三年。”
“还来得及。”他目光晃了晃,拥着她的力气更紧。
“不,来不及了。”明雅一动不动的让他抱着,心中早已没了当初的涟漪,“卓然,这段日子我一直以为自己对你有情,可在刚才你说出了我曾经最想听的话时,我心里居然没有一点感觉。”
她没看到身后那人阴郁的脸色,继续说道:
“也许我并不像想象中的爱你,当年也不过是因为年少的骄傲,因为你的冷漠令我起了征服的心,谁知道在最后我还是输得一败涂地,现在梦也该醒了,我们都应该回到各自的生活里。”
“明雅……”仿佛所有的温柔在一瞬间褪去,他沉下眼只想让她闭嘴。
“其实你不过是没遇上对的人,如今与我将就着在一块罢了,等到哪天你真的遇上了,又会因为道德的束缚而错失良缘……”
“够了。”他突然把她转过来,双手捧着她的脸,目光几乎看进了她的眼底,“明雅,你现在不信任我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迟早我会拿回曾经属于我的东西。”
*
这几天沈从榕也好不到哪去,在接到警察局的电话时,她再无法保持面上的恬静。
医院的消毒水味依然刺鼻,一路扑进病房里,看到的是浑身缠满绷带的弟弟。
“妈!小弟他怎么了?!”
一旁的妇人捂着脸哭,断断续续的告诉她,小弟不知道怎么了,在上夜班回来的路上被人埋伏,肋骨断了三根,而一双腿则再也站不动了。
如今家里的积蓄已经去了七七八八,刚才单位的人过来,遮遮掩掩的告诉他们,不知道惹了哪个大人物,现在上头发了话,要立刻解雇她的弟弟,违约金都赔了,估计是没戏。
沈从榕一听当下就绝望了,见母亲哭哭啼啼的让她去求卓然,她咬着唇再没说话。
其实在来医院之前她先去找了曾经的男友,岂料再见他的时候人已经浑身是伤的躺在床上,很明显是被毒打过。
她有些吃惊,毕竟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可在当地还是有点势力与人脉的,一般人谁敢动他?
岂料这动他的还真不是一般人。
顾家怎么可能简单,这次教训方明雅反倒连累了顾家儿子,她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妈,我们家还剩多少钱?”她记得家里还有一张支票,那是卓然给的封口费。
“我……”妇人吱吱呜呜半天,垂着脸对她透露,之前有个小伙子教她买股票,起先还是赢得多输得少,谁知道当她把全部家当一起丢下去的时候,全没了……
沈从榕闻言,沿着墙瘫坐在地上,突然就没了力气。
*
气势恢宏的卓氏大楼里,正有一个女人在走廊上疾行,她走得很快,眼里是遮掩不住的焦急。
用力的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她甚至连该有的礼仪也忘了,一进来就是一句:“然,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
正好李学铭也在里面,挑了挑眉与卓然交换个眼神出去,带上门的时候还不忘啧啧两声。
纤长的手指轻轻推了推镜框,他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抽回,客套的说道:
“有什么事坐下说。”
没有忽略他过于冷漠的态度,沈从榕战战兢兢的在沙发上坐下,心中顿时忐忑不已。
难道刚才自己的鲁莽惹恼了他?可卓然并不像个心胸狭窄的人啊,而且也不曾对她生气,哪怕是一句过重的话也没有的。
“然……”话没出口,视线已经被眼泪模糊,楚楚可怜的对他述说道,“我弟弟他……他被人打进医院……”
端起一旁的茶水,他这话说得很淡:“他为什么会被人打?”
沈从榕愣了下:“我……我不知道……可能是顾家人,然,你要相信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她委屈的咬紧唇,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脸上的冷漠褪去,他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如沐春风的男人,带着淡淡的温柔,他递过去一张纸巾:“别哭,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沈从榕哽咽了下,她感激的看着他:“你能不能帮我跟顾老爷说说,这一切都是误会,然,你是最了解我的,我怎么敢做那种事呢?”
卓然依旧在笑,那笑意却久久不及眼底,微微抬眼他语调和煦的安慰道:“从榕,关于这事我很想帮你,可顾家的势力与人脉并不是我能左右的。”
话落,他静静的注视着她,就在沈从榕失落的目光下,话锋一转好心的建议道:“也许你可以去找明雅,她跟顾家还算有点交情。”
*
第二天明雅是在去医院的路上遇到沈从榕。
她穿着一袭呢子长裙,施施然的与她在走廊上相遇。
明雅拎着一锅的鲍鱼鸡粥,看到她愣了下:
“你来做什么。”
“明雅……”
沈从榕欲言又止,并未马上求她,因为她知道以方明雅的脾气,哪怕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身上她也不会帮自己,更何况……
沉吟良久,她说:“碰巧,我弟弟也住在这家医院里。”
明雅眯起眼,脑中不禁晃过顾倾城被送进来的场景,眼底恨意更浓:
“沈从榕,你恨我就冲着我来,何必牵连上不相干的人!”
沈从榕闻言一惊,忙摇头否认道:“不是我,方明雅你没有证据凭什么乱说!”
要证据?
明雅用手摸了摸脸,发现自己的肌肉似乎有些僵硬了,好不容易扯出一抹笑,她嘲讽的说道:“不要跟我装模作样,现在我确实没有证据,如果有证据我会直接撕了你!”
语毕,她越过她一路头也不回的朝VIP的病房走,谁知还没走出两步,手肘便被一把抓住。
“明雅,我发誓,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干的,你不能这么冤枉我!”
跟在身后的保镖看到她被人缠上,随即上前把人拉开。
而后毕恭毕敬的回到她身边询问:“夫人,您没事吧?”
明雅反感的皱起眉头,好像打从她出事以后,每当卓然不能陪着自己,这个穿着黑衣服的二货保镖就会出现在她身后,跟影子似的甩也甩不掉。
为什么叫他二货?
明雅冷哼,电视上演的专业保镖不都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不苟言笑的吗?卓然找回来这个就不是,跟个话唠似的,话匣子一开便噼里啪啦个不停。
记得有一次她上小卖部买水,这保镖自然是跟着的,结果有一个天真无邪的小盆友拉了拉他的衣服,说了句:“叔叔,你会劈砖头吗?”
他居然真的当着所有街坊的面玩了一次徒手劈石砖,引来掌声一片。
当时她就吓傻了,这人卓然到底是从哪找来的,有谁家的保镖是这样的?
“明雅,我求你了,我弟弟已经进了医院,不知道顾家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我真的很害怕,你这次就看在我妈的面子上帮帮我吧!”虽然无法近身,可沈从榕依旧不依不饶的哀求道。
收回视线,明雅站在保镖身后是头一次感觉到如此安全。
她朝沈从榕挑起眉,她妈妈从前对她确实好,但也是看在她爸的份上,想着她轻启唇,目光冷飕飕的往她身上扫:“你求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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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刚V木存稿,所以更新得有些不稳定,我如果说我要洗心革面,从下周开始日一万,你们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