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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美国纽约。
第一次世界大战令得欧罗巴女神不得不摘下了自己头顶耀眼的王冠,转而戴在世界的新王,美利坚合众国的头上,这个新兴的国家,成为了这场莫大浩劫的唯一获利者,从战争中汲取的养分,不但让之前已经初现颓势的经济问题得到了好转,甚至令得在之后的七年里,让美利坚变得愈发富裕繁荣。
但正如任何时代,任何地方,任何——位面,对于那些最底层的人,他们的生活几乎不会因此有什么改变,一个不安分的罐头厂工人还在一门心思地研究如何做出如同祖母手艺般最好吃的面包;一个孤儿院的院长,所谓的第二塞勒姆的会长,也在继续疯狂地散播传单与研究孩子们脸上或是手臂上的黑痣;还有小吉姆,吉姆.摩里亚,一个不幸又幸运的普通年轻人,之所以说他不幸,是因为他在几天前被之前的工厂解雇了,说他幸运,是因为他在纽约瑞吉酒店做行李员的表兄,愿意给他介绍一份工作,也就是在酒店里做清洁工作。
等他到了酒店,才发现这份工作并不轻松,因为在酒店里清洁工作都是女性来做,男性清洁工人主要负责外立面的石材、玻璃与雕塑的清理工作,他每天都有好几个小时站在只有几根细细的绳索吊着的挂车上,不是擦洗石头就是清洁玻璃。
因为有碍观瞻,很多时候他们都在晚上干活,这天也不例外,就在他和身边的保罗正在商量晚上到哪里去喝酒的时候——因为1920年1月20日方才颁布的禁酒令,街面上所有的酒吧都关了门,当然,人们总是有办法对付他们不喜欢的法令,夜晚的狂欢一如既往,尤其对这些善于钻营的底层人士来说,唯一的不方便就是酒水更贵了。
但就在那么一瞬间,吉姆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连忙搓揉了一下眼睛,好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保罗,”他小声地喊道:“看,那是两个人么?”
保罗看了一眼:“没错,没想到了那么晚还会有客人。”
“但我刚才没看到汽车,马车或是任何能够把他们载到这里的东西,他们是,保罗,我是说,他们像是突然出现的。”
“也许先生们只是想走走,我们这里距离中央公园很近,尤其是晚上,空气清新,繁花盛开......”保罗摇了摇头,他早就过了遇事一惊一乍的年纪,而且那两位先生穿着体面,步伐稳定,不像是什么下三滥的混球。
吉姆间隔着迷雾看见的两人确实是突然出现的,从一个位面跨越到另一个位面并不容易,若是有人不幸正在中央公园,一定会被突然带动着无数倒映在水中的星光迅速旋转起来,直至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的大湖吓得目瞪口呆,更别说片刻后就有两个穿着长袍的古怪家伙从里面走了出来。
“和你的世界很像,”巫妖说,“但不是你的,这里有魔法,虽然非常薄弱。”
“不是薄弱,”克瑞玛尔说:“是分散,”他的躯体完全就是由秘银与精灵们的生命之水造成的,所以对魔法元素格外敏感。
自从凯瑞本终于被他的父亲,以及生命之神安格瑞斯召唤,去了神国,成为一个得以永恒的神祗,并荣耀地成为了他父亲的副手——也就是说,他曾经扔给凯莱布丽尔的工作终于成倍加百地返回到了他的身上,之后,巫妖与克瑞玛尔就决定,暂时走开个几百年,去找找那个曾经被克瑞玛尔丢掉的世界道标。
虽然知道这简直就和在茫茫星界中寻找一枚蟾蜍卵没什么区别,但谁知道呢,世事多变,这点神上之神也要承认,也许就在下一刻,他们就能够达成夙愿。
“你的夙愿。”巫妖说。
“好吧,我的。”克瑞玛尔说,说起来,他已经找回了记忆,名字也包括在内,但他还是借用了巫妖的名字——原先的那个名字令他怀念,但他已经觉得它很陌生了。
他们缓步向着林地外走去,无论是巫妖还是克瑞玛尔,他们对生命的气息再熟悉不过,当然不会以为自己落在了荒郊野外。他们隐藏了自己的踪迹与身影,打量着确实是来公园散步,或是有意做恶的人,调整着身上的服饰,来自于另一个位面,以蛛丝与秘银丝交织而成的长袍很快地变成了有着挺括领子的白色衬衫,纽扣变作了小几何花纹的领带,腰带变成了双排扣的马甲与上衣,长裤,都是米色细条纹的,只是巫妖上下打量一番后,他的衣服变成了灰黑色条纹,他还是很讨厌白色或是相近的颜色。
克瑞玛尔一边提醒着他将柔软的法师鞋子换成牛津鞋,一边将袜子改成与领带相似的颜色,巫妖指了指鞋子,威逼它变成镂花黑色,鞋子开始不太愿意,因为克瑞玛尔的鞋子是双色的,显得更为俏皮一些,但谁让它是巫妖的鞋子呢。
“你确定自己是从一头弗洛魔身上剥下来的,”巫妖讥讽道:“而不是从一头魅魔身上剥下来的吗?要不要我再给你点缀些珍珠宝石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