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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兰满怀疑窦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隐晦的暗语或是意有所指——水獭代表什么,是指海盗吗?那么是不是用海獭来表示会比较好?
“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巫妖提醒道。
“那么说,”葛兰迟疑地问道:“她是……”
“你妻子曾经追随过的无上存在。”巫妖说:“只是我也不知道她最后会成为什么——她现在又是人类,但又不是人类,只是她终将成为一个神祗,这个结局我们大概都能看到。”
“这个世间总是充满了遗憾与莫测。”葛兰说。
“如果你能够提早……大概三天来到这里,可能。”巫妖说:“但现在,你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加快这个进程。”
“别告诉我你对此一无所知。”葛兰咬牙切齿地说,他当然能够听出巫妖的威胁,他能够感觉到阿芙拉的强大,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危险,就像是降临在他面前的玛斯克的化身。
他曾经见到过弗罗的圣者状态,他根本无法成为她的敌人。失去性命或是其他也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竭尽全力,付出一切仍然无法撼动你的敌人哪怕一根发丝。
“我会看着你们的。”葛兰最后只能这样警告到,但在他退入阴影之前,巫妖抬起了手:“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你在看到阿芙拉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到一些事情吗?”曾经的不死者说:“还记得格瑞第吗?她是如何留在这个位面的?在其他的巨龙被强制性离开这里的时候?”
葛兰在作为一个人类的时候不知道,但现在他是知道的。
“神祗陨落后,有着很多方法可以得以复生,”巫妖说:“而其中就有一种,葛兰,他们可以在自己的后裔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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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葛兰悄然离开克瑞法的时候,前来谒见高地诺曼的老者也已经步履蹒跚地离开了王都。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到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正在何处,他甚至无法辨别土壤与岩石,头脑中一片无法遏制的混乱——他的儿子,他的长子站在他的面前,微微地垂着头,让他用他的名字与姓氏发誓,他并没有蓄意谋杀他的君主与他妻子的父亲,他甚至说,如果伯德温可以发誓,所有的事情确实只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他的弑君行为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本人的意志,他可以将从父亲这里得来的王位还回去——还给伯德温.唐克雷。
伯德温想要说,自己根本不在意这个王位,他最初接下了国王的冠冕,只是为了李奥娜,为了自己的孩子,还有高地诺曼的子民们。但他一抬起头,他突然看到了老王,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长子看上去竟然那么像那个曾经给予了他荣光,地位与奖赏的男人,一样蓬松的红发,一样庞然的身形,一样严峻与苛刻的面容,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不带一点颜色,反射着微弱的光,就像是幽魂的磷火,伯德温竟然觉得这个房间,也像是那个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房间,所有的家具,布置,还有装饰都是那么地相近……
他记得自己大叫起来,挥舞着木杖,雷哲被他打到在地上,就像是老王被他的宽剑贯穿身体,他们都要死了——伯德温从来没有那样详尽地回忆起那一幕,是的,老王的血从他的宽剑上一直流到他的手指上,黏稠而腥臭,他倒下了,眼睛大睁,像是无法瞑目,又像是在指责那个凶手,看啊,看啊,从那双眼睛里看进去,难道不正是伯德温,他最喜爱的臣子的身影吗?
伯德温都能看清自己在小小的虹膜中倒映出来的面孔,那张面孔上没有他以为的茫然惊惶,只有释然,快乐与扭曲的兴奋,他是……他是凶手……发自内心的,他在杀死老王的时候,满心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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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雷哲的王后走到了自己的丈夫与国王的身后,雷哲转过身来,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担忧与不认可。
”是什么为难了您吗?“王后问。
“没有,”雷哲说:“恰恰相反,我得到了一个我以为永远无法得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