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wanxiangxs.cc,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好多人总在临死之前,想要许下来生。可是她想,如果有来生的话,就不要再遇见他了吧。这一世已经害得他承受失去之痛,害他舍了许多许多原本的信念,害他放弃了追求的江山霸业,害他余下的生命将永远孤苦,所以,下一世就不要再祸害了。
缘定三生,只许一世,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阿离,我最最舍不下的,其实就是你,可是谁又敌得过宿命呢?当宿命的轮回席卷而来,你我都只是这孤漠中的一粒沙,无能为力啊无能为力!
神思开始飘散出来,渐渐从这个世界抽离,耳边有谁在吟唱,听不太清,只依稀听见:凤凰坡上凤凰劫,泪痕点点成红血;清风染尽终离别,相隔黄泉不相忘;终是成殇......这吟唱的是对她的诅咒吗?原来早就命定好了,最终的结局是:终是成殇......
还想在倾耳细听,然就就发觉身体开始变轻,有了某种浮力,就像是人在水中一样,她控制不住地向上飘。怎么回事?为何她会飞?低头去看,赫然大惊,刚在在的位置,她的身体依然还在,紧紧靠在沐泽的怀里,南越尘拉着她的手还在不停输送内力,凌墨在旁沉痛凝望。
可是,她不是在这里吗?那底下的那个人又是谁?
大哥!凌墨!南越尘!
想要大声喊他们,可是发现她再怎么大声,他们几人都听不见,难道这声音只有她一个人可听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看到沐泽颤抖着手指探到了她的鼻下,然后整个人麻木僵住,脸上的表情犹如冰破开裂层般,开始浮现痛苦,他仰起头凄厉而喊:“然弟!”只一秒,她的眼泪就落下来了,模糊了双眼,抬了手背想要擦去,却发觉哪里有泪?根本就擦不到泪啊,手是虚无的,连身体也是虚无的。
再度看下方,南越尘和凌墨似疯了一般在吼着什么,而那个紧闭着双眼靠在沐泽怀里的人却再没有睁开眼睛。
终于,她明白了,她已经死了,现在飘在空中的是她的灵魂。原来人死后,真的是有灵魂的,它会在人死去的那一刻飘离身体,然后去到不知名的地方吧。
是不是等一下就要见到牛头马面来索魂了?还是她的灵魂不愿离开他们,留恋人世?看着底下的男人,各个沉痛之极,为她嘶吼哭喊,几乎曾经都是铮铮铁骨的人,几时会这样嚎哭过。心中觉得悲凉又难过,想要去安慰他们,却又无法控制这缕魂魄。
一转眼,就看到站在几米开外的男人,手中的铁剑刺进了土里,他弯曲了膝盖,半跪下来,脸上布满痛楚着弯下腰,埋头在地,肩膀抽搐。
是沈墨。
心中一窒,复杂地看着他抖动的双肩,轻声叹息,又是一个她愧对相负的人。
肖奈艰难地走到沈墨的身后,目光定定看着身前这个他一向崇敬的男人,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一直都知道,头对宁染青的爱,从来都只敢偷偷放在心里,从不敢轻易去触碰。然而此时,亲眼看着她惨死箭下,比当年见他伪装的尸骨更疼痛万倍吧。
他的心里也堵的难受,与她相处多日,早就被她的足智多谋和沉着从容给深深折服了。世间女子有几人能像她这样活得畅意?他曾承诺寒玉,会护她们两个女人周全,可如今他要如何去对寒玉交代?她若知道宁染青身死,恐怕......有些不敢去想那后果,但伊人已香消玉殒,再无回旋之地。这不是他上回的伪装,是真真切切的......死了。
染青发现自己的魂魄开始飘动,往某个方向而去,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只能眼看着离开主体越来越远,而那些悲伤的男人也最终在眼中成了墨点。飘过一段距离,她就发现是往北定大营而去的,心念一动,难道是去看丽珠娘最后一眼,跟她告别吗?
果不出所料,她的灵魂停在了丽珠娘与香儿同住的那个帐篷顶上。帐前有几个士兵在巡视,应是沐泽派来保护她们的。发现自己的视线居然可透过帐布看进里面,只见丽珠娘又跪在了蒲团上,手上摸着一串佛珠,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香儿抱着阿七在轻哄他入睡,一切如常,她们并没有被远处的擂鼓声给打扰到,神色中都很安和。忽然,本在念佛的丽珠神色一震,手中的佛珠散落开来,撒了一地,香儿回头过来探望,脸色微变,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
丽珠眉宇紧皱,怔怔看着地上的佛珠,嘴里轻喃:“散了,全散了,是不祥之兆。”
染青看得眼睛发酸起来,都说母女连心,是丽珠娘感应到了吗?若是晚些知道她真的去了,那她们不是要伤心欲绝?焦急万分,可又什么办法都没有。
有人说,人的灵魂停滞不走,是因为心中有牵念,但是错过了时辰去投胎,可能就会成为孤魂野鬼,然后,灰飞烟灭。她知道可能自己最终的下场就是如此,可她却无法控制心中的忧思,没有办法摒弃杂念,就在她看着丽珠娘眼中忧虑觉得难过之时,灵魂又开始在空中飘荡了,只能深看一眼那熟悉的背影:丽珠娘,香儿,再见了。
幽州城内,将军府。
主卧正堂,进进出出的人,不停地有人端了水进去,出来的却是黑血水。看到那黑,染青觉得眼睛刺痛,是他吗?他身上的绝情散毒。
飘进内屋,就见那边围满了人。等近一些,发现本是床榻的位置,多添了一张睡榻,躺在里头的是昏迷不醒的宁飞扬,躺在外面的是秦天策,两个人都脸色苍白之极,双目紧闭。而一旁的军医已经是满面愁容,可能也是为了方便他进行诊治,所以把两个重伤之人放在了同一处,免得再来回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