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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厢房里几个丫鬟果然都早早关门睡觉,红莲也早早熄了灯,却和衣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夜深,人静。
凌府内院里静悄悄的,似乎所有的人都陷入了香甜的睡眠。
红莲守了一个多时辰,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心里想着或许是自己太过疑心了,渐渐失去了警惕,昏昏沉沉起来。
正半梦半醒之间,她忽然听见正房那边的房门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她打了个激灵,顿时精神一振,赶紧起身摸到窗边,趴在窗缝上向外看去。
只见两个纤细的身影站在台阶上,其中一个穿着披风,这么闷热的夜晚,竟然还戴上了兜帽,把自己的头脸掩得密密实实。
红莲立刻认出了凌玥和小荷的身影,心里不禁紧张起来,身子伏得越发低了,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院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隔了一会儿,只听凌玥低声问道:“她们都睡下了么?”
小荷也压低了声音:“姑娘放心,奴婢盯了好一会儿了,都没动静。”
凌玥不再说话,带着小荷向院外走去。
红莲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等到凌玥和小荷都出了院门,才悄悄抽出自己房门的门闩,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花园里,到处都是黑魆魆的,红莲小心翼翼地和凌玥保持着距离,跟着她们向花园深处走去。
直到走到花园边缘,红莲才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不由得大惊,这儿不是临水阁吗?
深更半夜的,凌玥和小荷来这里干什么?
红莲虽然年纪小,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家生子,又一向聪明伶俐,只转了几个念头便猜到了几分端倪,心里不禁暗暗激动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七姑娘毕竟不是府里头长大的,谁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如果她能知道七姑娘的秘密,那六姑娘那里……
想起六姑娘的许诺,红莲定了定神,放轻了脚步,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死死地盯住前方两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四周出奇的安静,尽管离得远,凌玥和小荷的声音又可以压低,红莲却仍然能够听见只言片语。
“公子是个重情义的……不枉费姑娘这般为他……姑娘千万当心……”
“你快去把风,莫要被人听见……”
红莲越听下去,心里越是五味杂陈,没想到这位七姑娘看着安安静静的,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眼看着凌玥的身影闪进了临水阁,外面则留下一个东张西望的小荷,红莲将身子掩在一片矮木丛后,不敢再跟踪下去了。唯恐再靠近一点儿就会被小荷发现。
红莲蹲在草丛里,耳朵竖了半天,却听不到临水阁那边的动静,正等得心急如焚,却看见凌玥开了临水阁的门走了出来,临关门之前,还几次回头向房里看去,一副依依不舍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