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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间的精致极好,蔚蓝的天际就压在头顶很低的位置,偶尔拂过几片云鳞,好似触手可及,虽然正值冬日,然而落叶萧条之后的苍劲枝蔓更彰显出一份坚韧,慕容燕遥遥眺望着,心底生出的竟然是一丝艳羡。
“嗨,小哑子,干嘛呢?”看见慕容燕一个人站在块大石头上,仰着头眺望远处,猴子哥警惕地也往那边看了看,除了枯树枝子什么也没有,忍不住出声叫她。
慕容燕闻声转回头,却看见猴子搀扶着正捂着肚子的小胖子,两个人艰难的往自己家门口过来,也不出门相迎,倒是转身把院子里的石桌给收拾出来,又铺上了张厚实的毯子,等着两人歪歪斜斜地进来。
“哎,哎呦,哑姑娘你可行行好,救救我哦。”小胖子一进院子就“噗通”砸在石凳子上,凄凄楚楚地哭求道,脸色苍白额上冒着层层的汗,十分虚弱的模样。
慕容燕看了看他的脸色,又看向一旁的猴子哥,坐在小胖子的对面探上他的手腕,猴子哥便在一边担忧地交待道:“也不知道怎么了,小胖一早上就支吾着肚子疼,到了晌午滴水不进,哑姑娘赶快给他看看什么毛病闹得。”
“嗯。”慕容燕微微有些凝眉,看得出小胖子真是难受的紧,自从前两天有个山匪在山里受了伤,伤势还不轻,又不方便从山下请个人上来,慕容燕想着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便自告奋勇,让人知道了她懂医术,这些个不称职的山匪就排着队的来看病看伤,她都已经习惯了。
诊过脉慕容燕送了一口气,倒也不是什么严重的大病,微微笑了笑先让两人安心,起身进屋取了笔墨,猴子哥很有眼力,立即冲上去帮着开墨。
慕容燕想了想下笔飞快,先递出一张纸,写的是小胖子的病情,不过是吃的东西太多太杂,难免不干净,所以才闹了肚子,随后又开了一张药方并着注意事项一并交给猴子哥。
拿着药方两人心里算是有了着落,感恩戴德地走了,慕容燕笑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心里有着些许的落寞,虽然二人有些滑稽,可总归是要好的朋友,而自己呢,形单影只罢了。
此时的慕容燕并不知道篱笆院外的角落处,赵云与邱天皓正面色凝重地抱臂盯着这边,今日的小树林里仍旧是无人赴约。
邱天皓的神色里明显不解大过于阴郁,手肘碰了碰身边的赵云问道:“子龙,你觉得沈云理不来赴约的理由是什么?”
赵云似乎早已想到他会有此问,问题的答案已经在心下总结干练,平静着一张脸,只有眉宇间稍稍显露出内心的一些忧虑,淡若道:“不出三种可能,一是信根本没有送到,二是武王爷根本无心来救武王妃,三便是找错了约定的地点,故而没有得见。”
“咳——”被赵云的第三点言论逗得险些笑出来,若是如此沈云理也未免太过可笑了一些,邱天皓点了点头倒是表示赞同,不过这并不是他想要得到的答案,故而又再度追问道:“未拿到信,不愿意来,没能来,确实不出这三种可能,我是问子龙,你觉得该是哪一种可能?”
“二,沈云理根本不愿意来。”赵云像是把邱天皓的这个问题也估计到了,他才问出口,赵云便已经斩钉截铁地给出了回答。
眉首轻佻,邱天皓唇角弯起笑意,不可理解地看向身旁这个看似淡薄实则心性冷淡的男子,开口疑问道:“怎么会这么想?”
“武王爷身经百战,向来是精明能干,就算不如传言中的神乎其神,但是至少不是个傻瓜,应该不至于找错地方。”赵云视线仍旧凝聚在院子中似乎总在操劳着的慕容燕,面上的表情颇为冷清,有理有据地说出自己粗略的分析。
邱天皓点了点头,沈云理的盛名他必然是听过的,所以刚刚赵云提出第三点的时候他才好悬没笑出来,不过遇强则强这正是他想要的,所有才毛遂自荐,先出来会一会这人。
见邱天皓没有异议,赵云便又开口继续自己的分析:“至于一,不过是一封信而已,并且先后送了两次,应该也不至于还到不了武王爷的手中。那个小豆子和猴子等人都是天皓亲自带来的,对武王妃不至于有什么仇恨,没有必要费心害她。”
“是,这些人都是我从——军队中带出来的,忠诚度不需要有疑问,不过——”提到自己手中的几个虾兵蟹足邱天皓的底气明显不足许多,甚至有些好笑,确实是军队中带出来的,不过是伙头军中还要最渣的几个人而已,想到长兄的刁难,又忍不住冷笑出声,正代替了他前面没有说出口的话:“呵呵——”
赵云是在刻意避讳这个问题,不想天皓太过难堪,不成想他自己倒是十分坦然,纵然如此赵云还是不认同他的猜想:“饶是如此,那小豆子更应该尽心尽力,不敢随意搪塞此事。”
“那沈云理为何不来?就算慕容燕没有传闻中的那般得宠,王妃被劫这件事,对王爷的脸面来说似乎也不好过去吧?”邱天皓是换位思考来讲,若她是自己的王妃,不管自己宠她还是不宠她,有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在他眼中,沈云理的这份争胜心比他来说,绝对只强不弱!
然而赵云有自己的想法,摇了摇头说道:“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只身犯险不值得,而且他若是觉得这女人碍眼呢?”回想起那夜见面,从穿着打扮,到干的活计,赵云倒是觉得慕容燕在府中的位置并不高。
“呵。”邱天皓叉着腰无奈带冷笑了一声,不禁感叹道:“女人如衣服,许是一件沈云理早就不想要的?我这运气未免有些背了。”
抿着唇赵云没有接下这句,目送着慕容燕回了屋子方才开口问道:“那这个女人如何处理?”
邱天皓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没有主见,反过来问赵云道:“子龙道如何是好?”
敛眸,原本淡若的眸光里闪过一闪即逝的杀意,缓缓开口道:“杀了。”
“杀了?哈哈——”邱天皓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事情,朗声自顾自笑了起来,一双狡黠的眸子偷偷瞟向身旁的男子,言语间充满了冷讽:“子龙太君子了。”
君子?邱天皓的评价让赵云愣了一下,微微侧首看向他,从神色上来看也不像是在揶揄他,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轻笑地揶揄道:“如何君子?”
“当然君子,给他们这么一个畅快,如何不君子,我就要小人很多了——”富有深意地瞄了眼赵云,邱天皓含着笑摇头,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足够阴损,笑够了方才落下手拍了拍腿转身走了,只留下一句安排:“留她在寨子里好生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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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武王府里一片寂静,不见丝竹乱耳之声,连来往行作的下人都极少出现,全都是因为自己主子最近心情不好,看了什么都嫌烦,索性都打发到外院候着。
沈云理倒也不会发脾气,只不过是不爱说话,大部分时间就是练功或者看书,凡是来问就挥挥手打发了,除了吃饭和外出,连管家都难见到他人,更别说沈娇桃,
而沈娇桃费尽心力不过就是为了让慕容燕可以永远消失,再也不要回到武王府来,那封信早也已经化为了灰烬,现下不见也就不见,总有一天沈云理会知道自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