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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来,妞妞根本不需要为了顾及老太爷的愿望而考虑去京城读大学,因为,老太爷最终并没有等到她高三毕业。
在妞妞高三那一年,R市这个南方城市的春天仿是特别漫长,细雨连绵的阴雨日子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
乐彤接到杨晟的电话时,车外细雨正淅淅沥沥地下。之前在闭目养神的纪叡明明听着乐彤电话响后叫了一声哥,然后,便再也听不到乐彤回应的声音,睁开眼扭头看看,有一刹那,他只以为乐彤脸上湿漉漉的泪水是窗外飘进来的雨水。
等他反应过来,那不是雨水,而是他那坚强老婆流下的泪水时,心脏即时揪成一团,慌乱地一手搂过她一手帮她擦去泪水。
“老婆,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吓我!”
把电话贴在耳边,却一直在默默流泪的乐彤,真的把纪叡吓坏了!
而纪叡的话和体贴的举动,终是把乐彤从巨大的悲伤中唤醒了过来。
“纪叡,我哥说,我爷爷……恐怕不行了……”
纪叡虽然惊讶,但却没多说什么,二话没说把她的电话夺了过来,脸贴着乐彤沾满泪水冰凉的脸轻轻蹭着。
“杨晟,我们现在立即赶过去,你让医生尽量拖延一下。”
纪叡的意思是,无论用什么手段和方法,至少让老太爷与乐彤见上最后一面。
虽然,杨家儿孙不少,但老太爷最疼爱最牵挂的,无疑是乐彤。
而老太爷,于乐彤来说是最亲的长辈了,因而,纪叡不希望乐彤心里留有遗憾。
老太爷虽然已经一百零几岁了,但身子一直硬朗,思维也很清晰,春节时乐彤一家人回京城陪他,他还像个小孩子般跟大宝几兄妹和杨柳姐弟闹得满屋闹哄哄的,所以,现在这个坏消息,对杨晟也好乐彤也好,都有点措手不及和难以接受。
纪叡跟杨晟交待了几句,速速挂了电话,吩咐前面的司机,“回老宅。”
然后,纪叡分别通知大宝和妞妞,让他们立即赶回老宅。
下午两点多,乐彤一家终于赶到了医院。
病房很大,除了在国外的杨柳姐弟没办法赶回来之外,其他杨家的人全在了。
乐彤的几个伯父和姑妈带着自己的儿孙们把病房里的沙发和椅子几乎全占满了,而围着病床那边站着的几个人,正是杨晟夫妇和小宝。
乐彤一进门,红着眼朝其他长辈点了点头便快步走向病床那边。她会红了眼,完全是因为刚才在门外见着主治医生,医生说老太爷求生欲望很强,几乎没做任何急救措施,老太爷便凭着过人的意志力坚持到现在。
杨晟夫妇和小宝听见脚步声,扭头见是乐彤几个,立即识趣地闪到一边,让乐彤走到老太爷面前。
“爷爷……”乐彤强忍着悲伤握着老人的手。
“丫头……”老太爷声音极低,眼睛半睁不睁的,看得出来,他说话已经极艰难。
乐彤把耳朵凑近去,又听到老人断断续续地说,“爷爷……对不起……你爸爸……还有你……”
乐彤吸了吸鼻子,强忍着似是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爷爷,你没有。爸爸很幸福,我也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