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wanxiangxs.cc,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妈妈一直生气直到彻底分家完,才在孟时的甜言蜜语夹击之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事儿总算揭过去了。
孟家这次分家比较奇葩。
不对,是相当奇葩。
其他人家也有过大儿子结婚之后,就直接分家的现象。一般都是两位老人跟谁住,谁就多分一点东西之类的,日后老人若是生病了,儿子们就平摊医药费。亦或者是老人轮流住在儿子家里。
可是孟家这次分家呢,奶奶直接选定跟小叔,然后让爷爷跟着孟时家。
等于说是把两个老人的责任全部分摊到两家身上,其他东西平分,而两位老人日后的生老病死,也各自管各自的。
意思就是,爷爷生病了甚至是最后死亡的丧葬,全部由孟时家管。
而奶奶日后的一切,则全部由叔叔管。大概也只有孟家爷奶这对奇葩,能干出这种事儿了。
别人家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位和,这两位,一次吵架,一直到死就谁也不理谁。
本来说是家业平分,可是奶奶说小叔还没结婚,小姑也没结婚,要求多留一点。
孟青山和鲁彩霞也都同意了。
因为镇上孟时家的房子,大部分都是从外婆家那边借来的钱,而且盖房子,原本家里的老人应该帮着做饭招呼工人,有事也帮忙照看一下工地,但是爷爷奶奶完全都没管任何事情,所以镇上的房子,当然不可能也放在公共财产里。
其他的就好分得多了,孟青山跟鲁彩霞也不在乎老宅里的一切。
老宅的宅基地,现在还是老人们住,但是日后老人们不在了,宅基地平分。而田地,则是按人头的。
这个没办法平分。
村里给各家各户的土地,都是按人头来的。
孟时家四口再加上爷爷,是五个人的地。然后叔叔、小姑和奶奶,三个人的地。这个也好分。
不过奶奶以叔叔小姑都不在家,她一个人种地不方便为由,要了距离村子最近的那块地,也是孟家所有土地中最好的一块。
鲁彩霞自从知道了孟时做的事儿之后,就只盼着早早分家,地差点就差点,大不了就是人多费点劲儿,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力气是奴才,使了还回来。
所以,即便是明知道奶奶绝对不会去种那块地,而是要把地租给别人种,她也同意了,就是能快点儿把家分完。
至于说老宅里的,就更好分了。
奶奶说,孟时家已经在镇上盖房子了,叔叔孟秀山还要结婚,老宅里面南隆门这边的青砖瓦房,比较新一点,能给叔叔做新房,所以她要这边的。
爸妈也同意,就算是奶奶不说,他们也会把这间好的青砖瓦房留给叔叔的。
而北边的土坯瓦房,爷爷暂住着,以后就是孟时家的。
孟时爸妈想的也简单,以后他们会不会来村里住还不一定,但是现在肯定不会回来住的。所以青砖房土坯房,没区别的。只要宅基地在就行了,以后说不得还要把这些旧房子都推倒重建呢!
这件事情还需要叔叔孟秀山的同意。
翻了个电报去,没多久叔叔就回了一个字,“行。”
没错,这年头最快捷的不是电话,而是电报,按字收钱的。
原本奶奶还要说,鲁彩霞掌家这么多年,肯定有存钱,存钱也要分。
鲁彩霞怎么可能会那么傻,她直接说道,“我嫁过来,你们给过一分钱吗?三百块的彩礼钱,我那边买卖家具什么的,还剩下什么?全都带回来了。除此之外,一家人所有的吃喝花销都是我们挣的,青山奶死,也是我们埋的,所有的花销都是我们出的。这些原本该是你们二老的事儿吧?要不把这都算算?还有大姐家,我算了算,连带今年的,总共借了六千斤麦,其他的黄豆花生就不说了,这六千斤麦,也都划到你们账上了。大姐可是说肯定会还的,还了就在你们账上,光这六千斤麦都多少钱了?你要说现在算存款,那行,顺便咱们把所有的账都算算吧。我这存款没有,外面的账还欠了一万多呢,把这账也平摊了吧……”
“行了行了,我就说一句你都能说一大箩筐。真是有啥样的妈就有啥样闺女,一模一样。”奶奶赶紧阻止鲁彩霞再继续说下去。她也知道,要真较真了,她这边连现在这些东西都分不到。
鲁彩霞冷哼一声,反正目的达到了就行,她懒得跟这个拎不清的婆婆逞口舌之利。
小叔子孟秀山是什么样的人,她会不知道?什么事情都完全听这个婆婆的。
如果说孟青山是老实内敛的话,那么孟秀山就是木讷蠢笨。
孟秀山人很好,标准的农村老好人一个,对孟时姐弟都很好,孟时姐弟小时都非常喜欢叔叔。可是孟秀山太木讷,一点儿都不圆滑,不喜欢应酬周围。用后世的眼光来看,叔叔这叫有个性,不为周围环境改变自己,也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等,固执己见。
可是这样的人,在丈母娘相女婿的时候,可都不喜欢。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小家子气,成不了大事。
大家都喜欢会说的,长得好的,家境好的。
小叔……一样都不占,家里又有奶奶那个老唬婆,谁家愿意把闺女嫁过来?
后来小叔娶了一个……一个比他还别扭的老婆,就是孟时的婶婶。
婶婶的性格简直无法形容,就连她自己的哥哥姐姐都受不了她,总跟小叔说多包涵多包涵。恰好小叔是个无敌包子性格,婶婶怎么闹怎么别扭,他都不吭声。
孟时很怀疑,当初是不是婶婶家就是看上了叔叔那种性格,才会那么爽快地把婶婶嫁给他。如果是搁在别人家,只怕是过不了几天安生日子就要离婚!
总之,小叔孟秀山就是个这种性格,所以奶奶决定了,他就一定不会反对的。
分家的事情总算是弄完了。
爷爷没来镇上住,还一个人住在老宅里,跟以前一样,反正以前他也是自己做饭什么的,没事就去村里的茶馆喝茶打牌。
奶奶也跟以前一样,自己住自己的。
因为今年麦子已经种下了,爸妈也懒得计较那么多,分家时就说清楚了,明年各自割自己的麦子就行了,种子人工之类的,都不算了。奶奶当然没异议。
彻底分家完,妈妈鲁彩霞特意包了一顿饺子。
农村有一个习惯,什么事情完结的时候,都喜欢包一顿饺子,寓意把什么都包起来了,都完结了。
比如说有人死亡,在出殡前的宴席上,都要吃面条,还有在送行的路上都要撒上面条,寓意牵扯和留恋,而在出殡之后,所有人回来吃饭,就不能再吃面条了,一定要吃饺子或包子,寓意什么事情都包住了,完了。
孟时很开心,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不过知女莫如母,鲁彩霞如何会不知道孟时的心理?
她有些无力,这女儿太成熟了,啥事都懂,一点儿不像个小孩子,也没办法糊弄她,真是……累爱啊。
不过,出于一个母亲的心理,她还是要警告孟时,“以后啥事都少给我出头,就显得你能。知不知道现在村里人都咋说?招惹不起!你要是再来这么一回,我看你的名声都能传出省去了。”
孟时撇撇嘴,“怕什么,有这名声,可省得有不省心的人来招惹咱们了。”
鲁彩霞瞪了她一眼,又对孟青山笑道,“等日后咱们家时时考上q大,总要叫他们都知道,我们家比他们都强!”
孟时扶额,这个话题还真是熟悉啊。
前世的时候,爸妈都喜欢这样说,总是敦促孟时,好好学习,以后考上好大学,否则别人都会看不起他们之类的。
以前,她觉得这样的话啰嗦无比,现在却是觉得相当亲切。
她当然要好好学习,学习还是相当有用的。
每个华夏学生的心中,都有一个学霸梦,孟时有机会重来一次实现这个梦,怎么会放弃?
分家的事情已经彻底搞定了。现在已经到冬季了,冬至都过了,天气早就冷了起来。地里全都是小麦,没有其他农活,这个时间也是农家最闲的时候了。
农村人的生活节奏慢,农忙的时候就加紧干活,农闲的时候就各家各户串门儿,喝茶聊天,女人们坐在一起织毛衣,纳鞋底儿,或者是给小孩子们做过新年穿的棉裤棉衣靴子等等。
孟家,鲁彩霞会织毛衣,却不会做棉裤棉靴这些,都是外婆帮忙做的,外婆家也没有小孩,外婆又不是闲得住的人,所以不用鲁彩霞再操心这些。
而孟青山原本顶多也就是闲来无事逛逛茶馆,别的也没什么。现在分家完了,又有老婆在身边耳提面命,还有一个成熟聪明到没朋友的女儿,他这个一家之主也是亚历山大啊。
所以,孟青山跟鲁彩霞就合计着,要再做个别的什么生意。
豆芽生意只能算是平日里一点儿小营生,街上有两三家人做,每次赶集销量都差不多,没啥起伏。
夫妻俩也不是安于现状的人,就开始想做别的生意。
“卖鱼啊?到x市贩鱼回来卖?”孟时听了爸妈的话,有些惊讶。
不过也对,现在的农家虽然都舍不得花钱,但是春节已经快到了,人们都迷信年年有余,所以或多或少或大或小,是一定要买哪怕只一条鱼呢。
其实现在的生活已经比前几年好了很多,大多数人在春节时候买条鱼还是舍得的。
不过,孟时想的却有点儿多。
她记忆中,小时候爸妈就只卖过一次鱼。
因为他们进回来的鱼价钱贵,可是紧接着,临县的鱼塘也开鱼了,鱼的数量一下子就上来了,人们都想着去年鱼价还成,就都拉回来卖。
这么一来,鱼就太多了。鱼价一下子就跌了下来。
那次,孟时家的鱼到最后都是赔本卖,还卖到了年三十都没卖完。
倒是这年,因为腊月二十左右,气温一下子暴降,邻省的w市周围,主要的出产莲藕的地方,淤泥都冻实了,莲藕根本没法挖,一时间,藕架飙涨!
孟时知道这些,却也没办法直接跟爸妈说,今年鱼价会跌藕价会涨。
想了想,现在才腊月初几,还有时间。
“爸,你要不去x市还有周围那儿都打听打听,看看今年的鱼多不多。要是鱼太多,一下子价钱降下来,咱们可就亏了。这事儿,还是要打听清楚才好。”孟时认真地说道。
爸妈本来就很谨慎,毕竟挣钱不容易,要是做生意亏本了,那可真像是在剜他们的肉一样疼。
“行,反正到腊月二十再去拉鱼也不晚,我先去打听清楚。”孟青山说道。
“妈,你也一起去吧。我们还有十来天就放假了,没事。”
“那行,你跟小飞中午到你外婆家吃饭。”
“我知道的。”
因为孟时一贯的表现,爸妈对她还是能很信任的。而妈妈的确不放心爸爸一个人去,万一弄错点什么,可就浪费钱了。
孟时叹了口气。
她不会再多干涉,提醒爸妈注意已经足够了,不能再说多了。
反正,那点儿钱,就算是真亏了,她也不是亏不起,至少能让爸妈积累点经验,毕竟做什么生意,都得交先学费,才能记得清楚,下次更为谨慎。
1月9号,腊月十三。
爸妈一起去进行进货市场调查了,孟时跟弟弟孟翔飞,还有外婆,在家。
原本孟时说自己和弟弟能行的,可是外婆不放心俩小孩子在家,非要过来陪着他们。孟时没办法,只得同意。
冬天的天黑的早,夜长。
一般来说,农家六点多就吃过饭钻被窝里了。
孟时要看书,也要写点东西,夜晚安静,感觉很好,自然不会那么早睡。
八点钟,电话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