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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散尽,淡金色的阳光洒落,夏末的草原正是草木茂盛的时节,营地中,商队众人和佣兵们正在准备早餐。
“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再有半个月就到卫国国都了,到时候大家好好放松放松。”团长吆喝着,换来众佣兵心照不宣的嘿嘿低笑。
才加入佣兵团的少年不明所以的挠挠头:“团长,卫国国都有什么特别的吗?”
团长一巴掌抽在少年后脑勺上:“臭小子毛都没长齐,瞎打听,帮忙去。”
少年抱头鼠窜,惹得营地中掀起一片大笑。
“我这不是不知道么,昨天才跟我说让我不懂就问的。”少年揉着脑袋很是委屈,于是又招来商队中做饭大婶善意的一巴掌。
“快吃饭吧。”
少年端着海碗蹲在地下三下五除二将一大碗肉汤连着干粮吞下肚,一个饱嗝还没打完,突然觉得脚下有些轻微的颤动。
想起团长的交待少年哇哇大叫:“团长!团长!有敌情!”
回答他的是一只散发着恐怖臭气的皮靴,团长光着一只脚金鸡独立,吃饭的动作一点不受影响,一旁有经验的老佣兵哈哈大笑,蒲扇般的大手拍在少年瘦弱的脊背上:“小子,太嫩了你!”
少年捂着鼻子茫然四顾,发现其余佣兵和那几名商队重金雇佣的猎人都十分淡定的各干各的事,完全没有临敌的紧张表现。
还是一名女性猎人看不下去,过来给小白扫盲:“你仔细感觉一下地面的震动。”
少年闭着眼趴在草地上感受了半天,震动都消失后才爬起来:“有很多马?”
女猎人叹气:“如果是天狼十七部的骑兵,蹄声不会这么杂乱,而且,”说道这里她又叹了口气:“马和羚羊的奔跑引起的震动是有区别的,刚才过去的是一个比较大的风羚群,离咱们营地还有十多里地呢。”
少年闹了个大乌龙,脸都红成了猪肝色,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去。
“你的感觉很敏锐,警惕性也不错,等以后有经验就好了。”女猎人摸着少年的头温言安慰。
“燕三娘,你看上那个小豆芽了吗?”猎人中有相熟的人调笑:“不如考虑考虑哥哥我啊!这身板才叫爷们儿!”边说边拍拍裸露的胸膛,发出响亮的声音。
“你在模仿猩猩吗?老娘就是看这小哥儿顺眼怎么了?”燕三娘顺手圈了少年的脖子往自己怀里一带,瞪眼扬声:“老娘就认他做弟弟了,你太老,我不要!”
少年猝不及防,扑在燕三娘胸口,这下不仅是脸,脖子都红透了。
“燕三娘,你弟弟要被你闷死了。”远处有猎人喊了一句,引来大片意味深长的哄笑。
燕三娘是个泼辣的,闻言更是一挺胸:“嫉妒老娘身材好?”
更大的笑声爆发,整个营地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中。
之后的一整天少年都躲着燕三娘走。
到了傍晚再扎营时,少年自告奋勇跟着团里的斥候跑去侦探附近,背影看起来堪称落荒而逃。
众人发出善意的哄笑声,燕三娘更是笑骂:“臭小子,老娘还能吃了你不成?”
日头再偏西,肉香飘散着整个营地上空,团长看看天色,又望望斥候离去的方向,皱眉:“怎么还不回来?”
“敌袭!!!敌袭!!!”凄厉的叫喊陡然划破营地的宁静,佣兵,猎人,还有商队自己的护卫无一不是经验丰富之辈,叫喊响起的第一时间便抛开了各自手中的杂活,抓起武器。
佣兵和护卫在营地外迅速列阵,刀剑出鞘,弓箭开弦,猎人们散开在阵外,他们负责找出对方的高手并拦截。
远处有一线烟尘弥散,警报声也在接近,再等片刻,已经可以看清情况,少年骑着佣兵团中最好的那匹绿螭骢跑在前面,后方是穷追不舍的天狼十七部部民,游牧民族特有的弯刀反射着夕阳的光辉,寒气森然。
部民们嗷嗷怪叫着纵马狂奔,奔跑中一张张牛角硬弓纷纷拉出满月,羽箭的箭尖对准了少年背心处的每一处要害。
燕三娘瞳孔微收,她的武器是一对短剑,并不擅长远攻,此时纵然心急如焚也没什么办法可以给少年解围。
一道黑影突然窜出,还未在人的眼底留下痕迹便消失不见,随后才有尖锐的气鸣声响起,远处离少年最近的一个部民突然从马上倒飞而起,掉落在地上,被紧随其后的马蹄踏成血泥。
“独眼,干得好。”燕三娘冲不远处背着箭囊的一名独眼男子挑了挑大拇指。
“哼。”独眼看起来并不领情,再次开弓,三支羽箭纷纷扑向自己的目标。
大约是身后敌人接连坠马的声音给了少年勇气,也可能是眼看营地近在咫尺不想丢脸,拼命催马奔逃的少年突然在马上回身,长剑挥出一片密集的剑影,剑尖直指落后他一个马身的部民。
他的对手呲着黑黄的牙全然不惧,弯刀划出一道弧线,直直落向少年胸口。少年急忙变招,长剑迎向弯刀。
刀剑相交,少年的手臂被传来的大力震得发麻,眼看对手若无其事的借着反震的力道调整了刀锋再次劈来,少年眼里浮出绝望。
当!身后又飞来一支羽箭,穿透了刀身没入部民胸口,势头不减的将人带飞,重重砸落在地。
“臭小子你傻了吗?”燕三娘的喊声近在咫尺,少年木然回头,发现燕三娘骑着她的大白马迎了上来。
她身后还跟着另两名猎人,此时完全没了白天调笑他的不正经,一左一右策马从他身边奔过,下一刻如虎入羊群,带起大片的血光和惨叫。
燕三娘伸手,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到自己的马背上,一夹马腹直奔营地。
大白马是二品妖兽夜照白,速度极快,少年还未回神已经被燕三娘拎着后衣领丢出去,落入团长手中。
丢出少年后女猎人一拨马头,照夜白扬蹄长嘶,带着主人重新冲向战场。
团长把吓坏了的少年放在掩体后面,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同样策马冲了出去。
此时部民中的高手已经和猎人杀做一团,身为五品武师的团长的加入让猎人们压力减轻,眨眼便给部民高手身上添了几道血痕。
而此时进入彼此射程的佣兵和部民已经开始了对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