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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二日开始,红袖的作息便跟前些日子一样,没有再行特殊,除了脸有些苍白,吃得比较少,偶尔咳嗽几下之外,整个人又恢复了精神,景东柘暗暗看在眼里,忍不住慨叹这女人的身子底子真好,哪个男人娶了也是福分一件。
觉察到自己越来越将红袖当成女人去思忖,甚至思忖得越来越多的时候,景东柘耳根有些发红,恨不能打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清醒一些,不要去过多关注这个将来不可能与他有关的女人。
但她每日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即便是不言不语,他又如何能当她不存在?
为了尽量将她当作不存在,景东柘便减少了回头看的次数,甚至有些需要交代给红袖几人的事,他会故意让其他人去做,但这般小心翼翼地,反而越是知道了她的存在,景东柘很头疼。
好在他面临的军务越来越繁忙,这对于秀城对于他甚至于国家而言,本来不是一件好事,但却给景东柘一个转移注意力的机会。
听闻最近几日红国有些高手开始潜入秀城的烟花之地,时不时地会取掉那些姑娘的性命,而红国人在外观上与大承国的人并无什么显著区别,又擅长乔装打扮,是以很难分辨出谁是敌人。
各将军在营帐里商量对策的时候,有人提议,为了便于辨别,将非秀城人士在短时间内先全部遣散回乡,剩下的那些,自然就是红国人,但这个提议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以为不是长久之计。
不断地有人提出建议,但总是反对的人多于附和的,是以总找不到最合适的对策,红袖一声不吭地看着大家你争我论,等大家暂时拿不出建议的时候,她轻声道,“我是土生土长的秀城人,又跟红国人打过不少交道,知晓他们相貌上的特质,只要我去各个青:楼转一转,只消看一眼,就能知道那人是不是红国人,不是吹牛。”
红袖将自己夸赞得太过厉害,大有吹牛之嫌,立即遭到不少人的讥笑与质问,“那洪兄弟你说说,红国人有何特质?”
“那种红国人独有的特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如同你的孩子与你失散,后来见到时,能感觉到他跟你有特别的关系,就是类似于这种感觉,但又不完全是这种感觉。”
“洪兄弟该不会是想趁这个机会逛一逛青:楼吧?”有人不谈她的提议,竟饶有兴致地调侃起来。
红袖似有似无地将眸光从低着头的景东柘脸上掠过,似笑非笑道,“虽然我是个男人,但早就有如娇似玉的未婚妻,青:楼那些女子,我怎么看得上眼?就是瞧得上眼,也绝对不会做对不住她的事情。”
“没想到洪兄弟是个专情之人。”
红袖不客气地勾唇,“那是自然,男人越专情,女人越迷恋。”
“哈哈……听起来洪兄弟像是个谈情行家。”
“那……”红袖正准备再接上一句,景东柘阴沉着脸打断道,“说正经事!”
在场的人立即收起了嬉皮笑脸的面孔,不敢再开红袖的玩笑,但对于红袖的提议,与之前其他人提出问题后遭到极大的反对不同,赞同的人与反对的人基本持平,不经意间,她的提议变成了相对最有效的提议。
“景将军如何看?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赞成的人中有人将问题抛向景东柘。
景东柘紧抿着唇瓣,却一眼也不朝着红袖看去,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明显针对她的,“兵士严禁光顾青:楼,军纪岂可违?”
军纪如山,确实鲜少有人敢斗胆破纪,在场的男人中,哪怕有人想说服景东柘,但也不敢拿军纪说事,免得被人落下话柄。
眼看着红袖提出的建议又要泡汤,红袖出声道,“兵士光顾青:楼,为私事即违军纪,若为公事则不违。此去青:楼我们不可能成群结队,惹人注意,但我一人前去,又要遭人怀疑徇私,景将军可以派一两人与我同去,既有个照料,又可互相监督。当然,两三人同行也可狼狈为奸为私,为防止此类事情发生,景将军可推荐几个操守极为端正的士兵前去。”
红袖的话引起不少人啧啧点头,但景东柘俊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松动,反而道,“你以为你真有一双火眼金睛?此去不光是抓人,稍有不慎,也有杀身之祸。”
“有没有火眼金睛,试一试不就知道?待我抓出一个红国人,将军再来评判如何?”
那些赞同派不由地也附和道,“是呀,将军,试一试,又不会有亏损。”
景东柘沉默着不吭声,似乎在犹豫不决中,其实,他本想只身一人去光顾一下那些青:楼,虽然他不会自诩有火眼金睛,但面对敌对的红国人,定然也能通过对方的眼神看出几分,而红袖的提议在某种程度上其实与他不谋而合,听着荒唐,却也可以一试。
“既然你们都想不出更好的对策,有的试总比没得试好,今晚,我与洪修同去,大家可有意见?”
景东柘突然转变的态度令众人嗔目结舌,随即频频点头,在众人的心目中,一个操守极为端正的人,在这军营中,还有谁能显著过景东柘呢?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吴副将,你安排人乔装成百姓,在各个青:楼附近驻守,以防万一。”
“是。”
除了王安定兄弟,其余的人都有了各自的任务,很快便离开了营帐,留下景东柘与来自城主府的三个人。
王定安见那些人走了,便马上请求道,“景将军,让我俩一起去吧,好多一个照应。”
红袖瞪了他一眼,“四个男人一起逛青楼多惹人注意?恐怕还没见到可疑之人就被发现了。”
王安定马上道,“我们可以两个一组,当作互相不认识。”
红袖白眼,“你们但凭肉眼能认出红国人吗?”
王定安不服气地嘀咕道,“你能,我们也能。”
“我娘是红国人,我也算是半个红国人,你们看出来了吗?”
红袖这话成功噎住了兄弟俩,他们终于有些相信,为何红袖能那般自信地说自己知晓红国人的外观特质了。
两兄弟被红袖打发走之后,营帐内就只剩下景东柘与红袖。
红袖站到沉默了良久的景东柘的对面,笑盈盈地问道,“怎么,不放心我只身前去?”
“可不可以别这般自作多情?”景东柘冷着脸,忍不住道,“你还真将自己当成了男人?青:楼也敢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