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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你事。”
挑衅太子爷的后果很严重,依着光滑的墙壁,毫无准备的闲诗发出一声尖叫,继而,所有的抗议都淹没在朝塍的热情之中。
在朝塍恶意的欺弄之下,闲诗这一次咬了很多,也咬得更重,但她无论多么沉醉,多么身不由己地被他操纵,牙齿下的力道总不至于像他当年那般狠绝。
而朝塍深深地愧疚于当年的表现,更懊悔没有及时追寻到她,恨不能她能咬得他剧痛才好,只可惜,痛感全无,有的只是让他疯狂的感觉。
至此,横亘在两人之间最后的一个秘密终于解开,两人的心路不禁又通畅了许多。
待两人躺在床上,依偎着默默对视的时候,朝塍犹豫再三,终于问出了困惑了多年的疑惑,或者说是不甘。
“当年在巨蟒山,明明是爷挨着你近,为何你先救花流云,不先救爷?”
闲诗一怔,随即眉开眼笑道,“原因有三,第一,你对我太凶,没一句好话,也没一个好脸色,第二,你身重如猪,拖拽得我好累,第三,花流云长得比你好看。”
朝塍的脸瞬间阴沉下来,道,“第一个原因我完全能接受,但后面两个原因……你眼神是不是不好?”
闲诗翻了一个白眼,“明明是你眼神不好,还忘恩负义。”
朝塍有些颓废地望着床顶,半饷感慨一句,“好端端的初吻给了不相干的人,究竟是谁眼神不好?”
闲诗心思一动,虽没有做声,却一时间感慨万千。
也许,这是老天爷在惩罚她,惩罚她将初吻给了花流云,是以才配了一场错误的姻缘,若是当初她能将初吻就近地给了朝塍,那么,也许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嫁的,便是朝塍。
不过幸好,无论老天爷怎么捉弄,他们终于找对了人,不再会犯这种错误。
“好,就算我眼神不好吧,现在轮到我问你了,”闲诗话锋一转道,“我明明是在救你,为何你连咬我两次?”
朝塍的嘴角猛烈地抽了抽,道,“谁知道你那是救人?我只知道自己从未被人触碰过的嘴唇被某个小丫头给吃上了,那多可耻?能不怒发冲冠吗?”
“救你神圣不可侵犯,花流云怎么不咬我?”
“他情窦开得早,巴不得被小姑娘亲吻。”
闲诗不屑道,“他明明是知道我在救他,要么是你笨,要么是你孤陋寡闻。”
“那就算我孤陋寡闻。”朝塍态度谦恭,哪里能告诉闲诗,花流云有没有真正溺水他不知道,但他其实并没有溺水,只是被水灌得有些难受,懒得反应罢了,谁知,却被一个陌生的嚣张的小丫头吃上了嘴巴。
若是那小丫头第一个吃他的嘴巴,他骂归骂,是绝对不会咬她的,但谁让她第一个咬的人不是他?他的嘴被沾上了花流云的口水,他能不恶心得想杀人吗?
“你那度气救人的方式,谁教的?”
闲诗已经跟朝塍详细讲过自己与李裕如的交情从何而来,便没有掩藏,道,“吕毅呀。”
朝塍面色一沉,忍不住追究起了已经不可逆转的前尘往事,“怎么教的?”
闲诗一愣,对上朝塍那古怪的面色,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思,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放心,我的初吻是给了花流云。”
李裕如也不是突然提出来要教她的,只是有一次救了一个溺水的小孩,李裕如便一边解说,一边演示,闲诗听得认真,看得仔细,便以为自己学会了。
无疑,花流云与朝塍,是她最初的试验者。
朝塍又沉默了片刻,最后吐出一句,“但爷的初吻可是给了你。”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但从他嘴里说出来,闲诗听着就是心花怒放,但却故意板下脸道,“怎么,觉得你亏大了?”
朝塍搂紧了闲诗,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一脸满足道,“只有赚到,哪能亏到?”
闲诗幸福地在他的额头上也亲了一口,笑眯眯道,“我们都赚到了。”
两人相似而笑,没一会儿,朝塍的手脚又开始不规矩起来,闲诗抓住他的两只大手,认真地看着他道,“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理由。”
闲诗想要编个合适的理由出来,但是,还没等她编出来,朝塍竟然问道,“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姐,还是?”
这男人真是料事如神,可怕。
闲诗想着绝对不能出:卖朝慕青,便马上否认道,“没有,是我自己胡思乱想来的。”
朝塍的凤眸眯了眯,不漏情绪,道,“那我们顺其自然,孩子,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你答应了?”闲诗惊喜道。
“你想要的,我也想要,不过是早晚问题。”朝塍猛地将闲诗覆在身下,有些遗憾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在你怀上之前,看来我得加倍珍惜时间了。”
闲诗红着脸推搡着他,“你坏——”
她突然生出一种感觉,这姓朝的姐弟没一个好人,姐姐逼着她生孩子,弟弟呢,以各种理由折腾她,但是,他们姐弟再坏,她还是满心地喜欢他们。
美妙的光阴在曼妙的呢喃声中滴滴答答地流淌而过,带走的是岁月,留下的是精髓中的精髓。
一个月后,闲诗一闻到荤食的味道便忍不住干呕,经太医一诊断,这是怀上了身孕。
朝塍正如他曾经说过的那般,心甘情愿地为闲诗鞍前马后,为奴为婢,毫无怨言。
为了闲诗,吩咐膳房尝试了千百种荤食,只为找到闲诗可以吃得下去,不至于营养失衡。
为了闲诗,朝塍让裁缝按照肚子的增长速度,给她做了许多身衣裳,从小到大,一件也不落下。
为了闲诗,朝塍总是会在夜半的时候醒来,陪着闲诗出恭,给她喂水,递食。
闲诗在孕吐中渐渐增重,朝塍却在精神奕奕、无微不至中瘦了许多,心疼极了闲诗,恨不能不要孕吐,不要挑食,也不要起夜出恭或者填饱肚子。
但这样的日子即便再不习惯,两人的恩爱只有增没有减。
在经历了孕吐的三个月后,除了肚子里多了一个小家伙之外,闲诗觉得又恢复到了从前,身轻如燕,饮食与睡眠也因为习惯而正常。
一日,朝塍牵着闲诗的手从玉宫回来,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提议,“曦儿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姐与东柘强行做个媒?”
景东柘是闲诗的亲哥哥,闲诗在意他的感受,但如今她也视朝慕青为亲姐姐,她也在意她的感受,希望她可以有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不必再孤孤单单。
粗了蹙眉,闲诗实事求是道,“若是我强牵,或许哥哥会答应,毕竟,在我嫁给你之前,他曾经承诺过我……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强扭的瓜会甜吗?”
朝塍停下脚步,意味深长道,“阳儿便是他们强扭的瓜,你说甜还是不甜?”
闲诗一怔,似懂非懂道,“你什么意思呀?阳儿不是……”
难道朝塍的意思,是让阳儿更朝慕青嫁给景东柘,做他们夫妻关系的调剂品?
朝塍默了默,终于决定将关乎朝慕青的秘密拿出来,让闲诗知道些许,沉声道,“阳儿……是姐亲生的,他也是东柘亲生的。”
闲诗咋舌,“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你仔细想想,阳儿的相貌跟你哥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处?他跟你格外亲也是有血亲在里面的,你是他的亲姑姑。”
闲诗的脑袋轰隆隆的,朝塍的话她不会不相信,难怪她见到阳儿会比见到其他小孩感到亲切,也觉得面熟,而阳儿阴错阳差地叫她为姑姑,是不是也是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
“为何我哥不知道?既然他与姐有过肌肤之亲,怎么没有怀疑阳儿不是他亲生的?”
“此事说来话长,”朝塍顿了顿道,“你还记得在你进宫之前,见的那个红衣姑娘吗?”
“红衣?记得。”
“她便是姐,姐擅长易容术。”
“啊?”闲诗骇然,但却迅速地将红衣跟自己说过的话回忆了一遍,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我真笨,怎么没将他们联系起来?她与我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姐的易容术极为高超,岂是你能识破的?”朝塍笑了笑,“你先当红娘,促成他们的好事,等他们与我们这般恩爱了,再慢慢听他们的精彩故事,也不迟,现在最紧要的——”
闲诗眨了眨眼,马上接口道,“是给他们牵线搭桥。”
“嗯,谢谢。”
朝塍将闲诗搂在怀里,眼望着明媚的天边,他心里这最后一桩心事,终于可以了了。
闲诗不满道,“你我何必言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既然我哥深爱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还能有谁比姐更合适他呢?至少,他们有一个阳儿,一家人该团聚。”
“有些事,远比你想得更为复杂。”
但是,在一切顺利之前,朝塍哪里敢将朝慕青与景东柘之间的症结所在告诉闲诗?
那是他们的事,他们作为旁观者,只需要助推,而不需要参与。
还有重要的一点,朝慕青所犯下的错误,与他曾经犯下的错误,有异曲同工之处,是以他怎么开得了口?
幸好,闲诗也没有追问,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
朝塍马上道,“朝如月。”
闲诗蹙眉,“这是女孩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是女孩?李太医告诉你的?”
朝塍摇头,“我想要女孩,便是女孩。”
闲诗噘嘴,故意道,“可我喜欢男孩。”
“男孩还不简单?等你生下了如月,我就再让你生十个八个的男孩。”
“我又不是猪,哪里需要十个八个?”
“哎,”朝塍环视四周,见四下无人,便道,“不管将来生什么,生几个,两年以后再议,这只能亲嘴的日子,我真是受够了。”
听着这男人憋屈的声音,望着这男人心甘情愿郁闷的模样,闲诗灿烂地笑着,还没笑够,已经被他在湛蓝的天空下堵上了嘴巴。
幸福,在只能亲嘴的日子里,也能如花儿绽放般无限蔓延。
给读者的话:
正文就此完结,接下来会写一些番外,比如朝慕青与景东柘的《冬青劫》,花流云与闲燕的《云燕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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