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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的内容太多了,够玉恒翻来覆去的思考许久许久。想到最后,却又感觉荒谬——那个女人放着亲生的儿子不养,却愿意去给一个无主的婴儿当妈。她到底算是坏人,还是好人?
不养就不养了,绝情就绝情了,怎么在遗嘱上却又写了他的名字,她还肯把她的好东西,留给他一份?平时一点好脸色都不肯给他看的,一句好话都不肯说给他听的,临到末了,反而肯把真金白银留给他了?这算什么?这叫什么道理?
最要紧的一点,便是小黛的身世——那女人当然知道小黛的来历,然而从不拦着他和小黛亲近,甚至到了这么紧要的关头,还托孤似的把小黛托付给了他,这说明了什么?
玉恒想到这里,本是躺在床上的,这时一翻身坐了起来——这就说明,那女人是愿意把小黛给他的啊!要不然,哪个母亲会把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托付给十六七岁的男孩子?
一颗心在腔子里扑通扑通乱跳起来,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的态度了。是盼着那女人死在沈阳?还是盼着那女人活着回来,继续和自己面也不和心也不和的斗下去?说不清楚了,真是说不清楚了,反正但凭着她肯把小黛“给”自己这一点,他就觉得的她这个人,起码有一部分,是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的。
或许还是死了的好,她要是死了,钱和小黛就都是他的了。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屋角的座钟,然后穿衣戴帽往外走。傍晚了,小黛应该已经被汽车夫接回家了,自己得过去看她一眼。她若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再回家,接着方才的心事,继续想。
玉恒忙死了,跑去吴公馆坐了一会儿,他见小黛忙着复习功课,根本没时间搭理自己,便趁机告辞回家,回家之后,他的叔叔偏又来了,来了之后没别的事,只莫名其妙的又教训了他一顿,又给了他一张鞋庄的票子,凭着票子可以去取一双新棉鞋。玉恒看清了票子上的字样,然后说道:“我不穿那绒面大棉鞋,太难看了。”
何养健不耐烦的答道:“这是牛皮的!”
玉恒登时笑了:“那我要。”
何养健并不急着回家,家里那一妻一子,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然而他又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并不肯在外另开辟小公馆金屋藏娇。除去先前的黑历史不提,他这个人目前看来,堪称纯洁完美——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也很自豪,有时候自豪到了一定的程度,他几乎有点委屈和空虚。
并不爱春美,然而和春美也风平浪静的过了十多年,并没想经商,然而在吉田家族的商社中也干得风生水起,生活中的一切都很好,非常好,然而都好不进他的心里去,都不是他理想中的那个“好”。他这么好的人,却又处处都好不到点子上,他能不委屈吗?能不空虚吗?
然而他这番心事又没法对人诉说——娇妻稚子养着,豪宅跑车用着,有钱,也有权,居然还敢委屈、还敢空虚?矫情也没有这么矫情的,他自己心里明白。
玉恒看他总是抬手去揉肩膀,就走过去攥了拳头,不轻不重的往他肩上捶:“地方对不对?”
何养健点了头:“对,使点儿劲。”
“那我能把你捶趴下!”
何养健笑了一声,无缘无故的,心情很悲凉。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他头也不回的问道:“你这几天见着她了吗?”
“谁?”
“你妈。”
小桐很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那天见了一面,然后她就到沈阳去了。”
“哦,去沈阳了。”
“小黛他爸不是在沈阳有生意吗?好像是让日本人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