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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灵知道自己这不是第一次当妈,可当初是怎样生养小耗子的,如今回忆起来,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连生小耗子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她都记不清楚了。
没了印象,也就没了经验。她也不知道应当如何保护这条小命,于是就凭着常识,一举一动都加了小心。
几场大哭,生生的把她哭瘦了一圈,她的脖子细成了一把,下巴也尖得可以戳人。换上一件黑布棉袍,她算是给陆克渊带了孝。棉袍絮了很厚的棉花,然而穿在她身上,看着只显空空荡荡。
金山敬她是个烈女,所以不介意让烈女白吃自家一口干饭,但是让烈女血流成河的在自家生孩子,那他可不干,不说别的,至少,他嫌晦气。
于是希灵就早早的搬到了金家那条胡同口的一间小院子里。这院子距离金宅有短短的一段距离,真有了事情,跑去求援是不麻烦的,因为中间还隔了几家,所以她就算生了孩子,那血光也绝影响不到金山的头上去。
希灵现在是一点也不敢挑剔了。她所求的就是有饭吃有房住,因为要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为了肚里这个孩子,她再不敢傲。金山有时候让人给她送俩钱过来,她立刻千恩万谢的收下来,收下来了也不乱花——洋装皮鞋全被她戒了,她得到一点余钱便立刻攒起来。没有在金山的庇护下活一辈子的道理,况且金山今天可怜她,愿意供着她吃供着她喝,兴许过几天这怜悯心淡了,把她撵出去自生自灭,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闲来无事的时候,她坐在炕上晒太阳,同时自己找了些柔软的碎布头,想亲手缝些小衣裳小裤子预备着,然而两只手虽然生了一副灵巧模样,可是一捏起针线,就笨成了脚丫子。粗枝大叶的缝了一气之后,她发现自己把那东西缝到自己的棉袍上了。
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她抄起小剪刀,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把那件不像衣裳也不像裤子的东西拆了下来,并且险些把棉袍子剪了个窟窿。
“这哪行呢?”她想。
对于自己,她还是比较了解的。她不擅长针线活,而且勤也不能补拙,因为脑子里好像少长了这根筋,手指头一捏针,针就要在指肚上打滑。把几块好些的花布卷起来打成小包袱,她伸腿下炕,穿上棉鞋向外走去。这院子里有个一天来两次、负责给她洗衣服做饭的老妈子,据老妈子说,两条街外有个老婆子,专门给人做婴孩穿的小衣裳,做得既好,还花不了几个钱。
希灵按照老妈子的指点,想要找那个老婆子去。现在她还没到显怀的时候,然而即便是迈过高一点的门槛,她都要提前扶了门框,生怕自己绊了摔了。自己肚里揣的是个宝贝,她决不能让它出丝毫半点的意外。
独自走在满是积雪的胡同里,虽然风冷,但她还是慢慢的走,在两条街外找到了老婆子的家,她放下了布和钱,然后又慢慢的走了回去。
半路上,她看见有人卖冰糖葫芦。她怀了孩子也没反应,不馋酸也不馋辣,但是今天这人的冰糖葫芦实在是做得好,鲜红锃亮,表面还撒了白芝麻。于是她忍不住,掏钱买了一串。卖糖葫芦的小贩子还以为她是个半大丫头,逗孩子似的从顶上取下一串递给她:“姑娘,给你一串最大的!”
希灵笑了一下,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小口,然而糖葫芦冻硬了,她没咬动,只在上面留下一点小白牙印。后方这时响起了汽车喇叭,她连忙退到了路边。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的开了过去——刚开过去,后一辆汽车却是忽然停了。车窗打开来,一张白脸伸了出来,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希灵,同时发出疑问:“是你吧?”
希灵也是一愣:“东哥?”
叶东卿没变模样,只是头发剃得更短了,看着越发英姿飒爽。一脸疑惑的盯着希灵,好奇战胜了前嫌,她又问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白子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