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如果过往不存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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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黄昏叶洛坐在院子的石桌边陷入了沉思之中,今日冥兮来信里说到韬塞拒绝了她的情意,其实这一点她与冥兮早就猜到了。

韬塞心里有叶洛,这一点冥兮心知肚明,可叶洛觉得冥兮珍贵之处便在于,明明知道结果却还是随心而行,就像冥兮在信中所说,人这一辈子很短暂她只想做自己现在想要做的,因为她知道若是不做日后她定然会后悔。于是来日后悔不如放手去做。

叶洛是赞同冥兮这话的,人生短暂不要在后悔之中度过,而她却做不到冥兮这般洒脱,她总是有所顾虑,所以只会苦了别人和自己。想来若是她有冥兮的勇气,现在也许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叶姑娘再想什么?”一初从客房中走了出来。见叶洛坐在石桌边发呆便开口问道。

叶洛见是一初忙站了起来:“大师。”

待一初坐下叶洛这才随之坐下开口道:“大师,洛儿有些事情还是放不下,还是会觉得后悔。”

一初笑眯眯得看着叶洛:“叶姑娘凡事既已经过去后悔便是枉然,既然说放不下拿起便是了,犹豫不定自然要被俗世所缠累。”

“大师我不明白如何能够拿起来?”叶洛皱着眉头有些迷惑,既然已经成为过去如何能够再拿起来。

一初淡然一笑:“叶姑娘一切由心,缘是心起亦是心灭,这世间万般的事情都是由心而发,若是看清了自己的心,自然知道怎样拿起来。情由心生,恨由心生,可爱恨都是因为心放不下,既然放不下为何不去看清自己的心,问问自己何事该拿起,何事又该真正的忍痛放下。”

叶洛看着一初淡然而又看透一切的双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只是她心中仍然不愿去面对一些事情:“看的透彻不代表就一定能做出来,大师是超脱红尘之外的人。也许不会有我等这样的迷茫。”

“何为红尘之中?又何为红尘之外?不过都是心生。不是不知该如何做,而是不愿看清自己的心。”一初见叶洛落在罗之中回不了头,又继续说道:“叶姑娘,若是不愿去看清自己的心,日后定然会悔不当初。其实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愿去看去想罢了。”

叶洛一愣,不愿看清自己的心,会悔不当初吗?为何不愿意看清自己的心,是因为自己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还有福临,是不愿意承认明明福临伤她这么深,而她却仍然对他念念不忘,是不愿承认忘不了,却逼着自己去忘。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这么无能这么无力。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去想不该想的人不该想的事。

看着一脸低落之态的叶洛,一初叹了口气站起了身:“人生苦的是明知而装不知,明明放下却装作已经放下。不愿面对自己的心。”

说完这话一初抬步便要走回了客房,却在门前停住:“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即使是真的,也可能只是片面。”

一初说完这话抬手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叶洛,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眼睛所见的不一定是真的?那么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呢?

与叶洛而言有些人不是不爱而是深爱。所以不能放开不能忘记不能原谅却又想念。

一路以来谁都没有错,然而叶洛却不知道,错的不是人,而是错了时间,看到了错的事情,对的时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而对的事情却在黑暗之中,她不去探究就永远看不到。

此时的叶洛也许不会明白,因为该看到藏在黑暗之中,这一点需要她去探知而她,选择了逃避。错过了看到该看到的事情。

晏老同一初在晚上才透露明天要走的消息,猸老听了眉毛一挑有些不满:“不是说好了要多住些日子吗,怎么就要走了?”

一初笑了笑:“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还望猸兄见谅。”

晏老也难得没有与猸老争执,只是说出来的话仍然有些不中听:“我与一初没有你这般好命清闲度日,这懒也躲够了必须要回去才是。”

猸老抬眼白了晏老却没有理会,许是离别将近说出口的话都带着些许的伤感:“你我三人从年轻时相识,如今已经几十载,年轻时忙着建功立业,如今老了老了也不能时常相聚,当真是觉得人生这般实属惋惜。”

见猸老露出无奈之态,一贯与他争执的晏老也是沉默了,想想年少轻狂时,他与老疯子就不对盘,见面就吵吵,相聚没有分散多,所以一聚到一起之时便想着一起吵吵闹闹的还算有个热闹劲,说起来还不是因为觉得在一起吵吵能让彼此的感情更加靠近一些。

“是啊,说起来咱们这吵吵闹闹一辈子了,如今你我都是大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了,想起来时光半点不由人呢。还想着年轻年轻,我们就老了。”晏老感慨万千的说道,回忆青春当真是有太多的故事可说啊。

一初大师捋着苍白的胡子,脸上带着一丝怀念,过往的青春年少早已经如同流水一去不复返了,如今年老时想来,有太多值得回首之事、之时。

叶洛看着几位年长沉浸在过往之中,悄悄的退了出去,晚风带着暖意吹的她浑浊不堪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如今她正年少,若是能有年老之时,回忆起来现在是高兴还是痛苦呢?

或许是痛苦居多吧,为了自己的年少轻狂而觉得后悔痛苦。

第二日清早晏老与一初如同来的那日一般,没有人知道,至少在叶洛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了这里。

叶洛起身之后从明莫那里得知晏老和一初已经离开了,没有分别的时刻或许是件好事,至少不会有那么多那么浓的离愁。

然而叶洛心里却是有些许的失落,离开,对于她个人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她该去找寻去弥补些什么吗?没有答案的答案。

明莫看着抱着医书已经发了半天呆的叶洛,不由得心里有些担心对叶萍道:“小姐今天是怎么了?抱着医书已经发了一上午的呆了。”

叶萍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摇了摇头看了眼叶洛:“要不我过去问问?”

明莫忙点头,叶萍接过明莫手中端着的参汤走到了叶洛身边:“小姐看了一早上的医书喝些参汤吧。

被叶萍这么一打扰叶洛回了神,伸手接过递到她眼前的参汤:“谢谢萍姨了。”

叶萍笑了笑:“小姐说的哪里话,能伺候小姐是奴婢的福气。也是你娘临终前给我的嘱托。”

叶洛放下手中的医书喝了口参汤,顿了顿问道:“萍姨你给我说说我娘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听闻叶洛问起叶菀柔,叶萍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和痛恨,只是那神情消失的太快让叶洛一时没有察觉到。

“夫人是个很好的女人。”叶萍的目光变得有些浑浊,夹杂着眼泪和一些叶洛看不懂的东西。

叶洛死死的盯着叶萍,不想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神态,从第一次问起叶菀柔时,她的目光和神情就让叶洛觉得不对劲,觉得哪里有她不知道的情况在。

这种神情让叶洛觉得她有什么事情隐藏着,而且满珠习礼定然不知道,因为在满珠习礼的脸上,叶洛只看到了悲伤和思念,肯定没有叶萍脸上那种复杂的神态。

借了博尔济吉特.叶洛的身子,情感与好奇驱使着叶洛想搞清楚这是为什么,直觉告诉她叶菀柔的死没有那么简单。这也是她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去皇宫的原因之一,因为按照公认的事情发展,叶菀柔是为了孝庄挡刺客而死。

原本想从孝庄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孝庄那样的老狐狸不是她说斗就能斗的。所以在皇宫这么久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想到这里叶洛放下了参汤揽住叶萍的衣袖有些撒娇的意味:“萍姨你就多说些关于娘的事情吗,你也知道自从上次昏迷后我能记住的事情就不多了。”

听叶洛这样说叶萍心中一软,有些爱怜的看着叶洛:“夫人呢,其实夫人也是大家族中长大的小姐,只是因为前朝的事情所以受到牵连,好在遇到了王爷,也是你爹,才算是安定下来。后来就有了小姐你,可是小姐你与夫人的性情十分相像。”

叶洛坐在椅子上仰着脸听叶萍说的话叶菀柔的性情与自己相像,?相像什么?不适合在大家族生存吗?或许是吧。

叶萍见叶洛一脸的意犹未尽接着说道:“王爷待夫人很好,就像皇上待小……”

像是意识到说错了话叶萍及时收住了口,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早已经是收不回来了。

叶洛神情有些恍惚,福临待她好吗?为何她感受不到,感受不到那爱有多深,如果真的有那么深,为什么会那样对待他们的孩子,难道真的如一初说的那样,她看到的事情只是片面的,也许是被故意修饰过的。可真的又是什么呢?那个她不愿去深究的真相会是什么?

叶洛再次陷入了沉思,叶萍看着再次陷入沉思的叶洛连叫了几声:“小姐,小姐……”

见叶洛反应过来叶萍才不解的问道:“小姐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晏老的离开,还是有什么心事呢?”

心事?叶洛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的意味,说好了要过平淡而安静的生活,为什么自己还是做不到,还是会忍不住的去想过往的事情。为什么还是忘不掉?

“明莫,你说我是不是当局者迷?”叶洛将目光放在了一边明莫的身上。

明莫万万没有想到叶洛会突然问她而且还是这个问题,不免有些慌了手脚,说话也是结结巴巴:“小……小姐,我不明白小姐要说什么。”

见到明莫这样的表现叶洛心中一惊,明莫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她不过随口一说,为什么她会这样?难道真的,真的瞒着她什么事情吗?

这样的想法让叶洛不由得愣在了那里,瞒着她?瞒着她什么事情?既然心中想要知道,叶洛不免又开口说了一句:“明莫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真的是我有当局者迷的事情?”

明莫心里明白的很,被叶洛这么一问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再这样一直瞒着下去,小姐就真的会幸福吗?可若是把话都说了又会怎么样?

明莫心里拿不定主意,叶洛见此继续说道:“明莫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叶洛并不确定明莫一定是瞒着自己什么事情,但是最起码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在告诉她明莫有事情在瞒着她。

见叶洛再三询问明莫心一横,来的时候已经做了保证不能说的,这个时候小姐再逼她,她也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之前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想到这里明莫露出一抹微笑:“小姐说的哪里话我怎么敢有事情瞒着小姐你呢,小姐不要多虑了。”

见明莫一时转了态度叶洛心知这次是别想从她嘴里得到些什么了,于是话峰一转:“说的也是,明莫你跟了我这么久知道我最烦别人骗我,我想你不会这么做的。”

听叶洛这么一说明莫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真是对不起小姐了她真的不是有意要隐瞒什么只是暂时有些话还不能说。

由于晏老的离去日子又归于了平淡,猸老没有了晏老的陪伴显然安静沉闷了许多,叶洛依旧每日进山采药,认真学习医术。难得有个事情做也全当是打发山里的时光,让每一天都过得踏实一些。

日子转眼又过去了半个多月,靳骁赫几人不见回来,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这日猸老出山备至些粮食物品,猸老怕叶洛觉得山里的日子太过于沉闷,便带着叶洛一同出了山。

两人穿过郁郁葱葱的山林走到了入山口的小道,顺着小道又走了些时辰再走进了官道。这一路下来饶是叶洛这种自诩记性好的也难免被这路绕糊涂了,难怪这么安静,原来这入口这般难找,真不知道猸老和靳骁赫他们是怎么记得的。

上了官道路变得好走了许多,猸老虽年龄比叶洛长了许多,可毕竟是个练武高手出山这点路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可叶洛就惨了许多,那个时候同靳骁赫几人进山的时候是坐着马车,后来实在不能走马车了才勉强下来走的。

那个时候靳骁赫身上有伤他们是走一段休息一段,哪里会有这么累,这一次好了,猸老脚下健步如飞,叶洛一路小跑般跟着,就叶洛这小体质不用多说就知道吃不消。

可猸老一个老人家都没有说什么,她年纪轻轻的更不好意思喊累了。于是一路咬牙坚持着。

好在山脚下便有个小镇子,刚上官道没走多久便进了小镇,猸老见叶洛累的满头大汗找了个茶馆休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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