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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显然是忙碌的七天,国家马球队中最最刻苦的一个要算刘武周了,队中其余二十六人都只是上下午各训练一个时辰,刘武周则连续七天都超过了六个时辰的练球时间,他也懂得“勤能补拙”的道理。
七天之中有过一场雨,雨后便正式进入了盛夏,天气一日更比一日炎热。
杨广和百官便在这炎热的天气里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北巡相关的各种事宜。
五月十五,杨广正式离开了东都。
但这离开显得雷声大雨点小,杨广并没有在万众瞩目中穿城而过,而是在平常的早朝时间悄悄地出了城,汇合了二十万大军后便直接走向了下一站。
队伍越往北走,似乎太阳与地面的距离就越近。杨广坐在特制的马车里,虽然不至于有颠簸之感,但一路风尘仆仆,也颇感艰辛;他的随行人员则更多地低声抱怨了起来,这趟旅途的舒适度比起当日下江都,实有云泥之别。
“梓潼,你受苦了。”杨广看着身边不时用香巾擦汗的萧碧落,笑着说道。
“能跟陛下在一起,臣妾何苦之有?不过众臣似乎并不都能理解陛下此行的真正意义。”萧碧落摇了摇头,她说的倒多半是心里话,能与心爱的男人相守,奔波之劳又算得了什么呢?
“有句俗语叫‘屁股决定脑袋’,那些无所事事的人只看得到朕奴役百万劳力挖河修路了,却又怎能理解朕的本意是要沟通南北,以求实现真正的南北统一呢?”听了萧碧落之语,杨广先是点了点头,随后便痛心疾首地对那帮闲人的胡言乱语摇起了头来。
“陛下之言,也不尽然。或许正是他们明了陛下的本意,才会说出反对之语吧。譬如当日陛下要迁都洛阳,关陇势力便一力反对,究其原因还是他们怕既得的利益受到冲击,怕他们失去对朝堂的控制;陛下频繁征发劳役,自然就给了那帮小人攻击的借口。”萧碧落点了点头,国家大事她不是十分了解,但她能感受到杨广登基后受到的各方压力。
“当日契丹寇营州时,朕便决意北巡,无奈当时正在江都,想不到回东都后便是俗事缠身,这一耽误便又是一年的时间。这一年半以来,长城外各处势力风起云涌,特别是高丽……”
杨广说高丽时,不免想到了两国十年多年前的那次交战,如果当年大隋降服了高丽的话,杨广的涿郡之行或许就没有太大的必要。
“陛下有征高丽之心,臣妾自能理解;高丽的狼子野心是众所周知的,但高丽的国力却比林邑与契丹更为强大啊。”萧碧落点了点头,她对于杨广的性子是了解的,随即举了征林邑和大败契丹之事。
征林邑是大业元年的事,当年征林邑的战役从筹备到凯旋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可是大胜后的大隋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因此而牺牲的士兵十之五六都死于水土不服。
至于契丹,则是全靠当日韦云起拿了杨广的金牌去突厥借兵,算是以大隋一人之力大败了突厥。
高丽呢?高丽显然不是个软柿子,要不当年杨谅就不会久攻不下了。
“朕自有分寸。此涿郡之行,也有探路之意,朕打算在这三年之内挖通一条涿州通往东都的运河,只要有了运河,运兵运粮都不再是难题了;如果有这运河,你我又何至于受此颠簸之苦?”
杨广哈哈一笑,显然是觉得萧碧落对高丽高看一眼了,事实上目前的一切仍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挖运河?请陛下三思啊!”萧碧落一听杨广提起要挖一条连通涿郡和东都的运河,竟有些大惊失色;从修东都开始,继而是挖运河建粮仓,这几年动用的劳力实在是有些多了;如今为了北巡又再次动用了几十万山东山西的劳役,虽然有的是商人雇佣,但如今正是麦子成熟之时啊。
如果再挖运河的话……
萧碧落不太敢想象下去,像这样频繁地、大范围地征劳役,是动摇国本之举;杨广的确是有些心急了,要实现他的大业需要做的事会有很多很多,但人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梓潼放心好了。大隋与高丽如今虚与委蛇,真要到撕破脸进入敌对状态至少还有三五年的时间,朕正好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做做准备。”
杨广不再谈论运河之事,萧碧落也不失时机地拿起了一颗小拇指般大小的鲜红的樱桃轻轻地放入口中,哪知此时马车却是一顿,樱桃差点从她手上掉了下来。
“启秉陛下,有一匹拉车的马因天气太过炎热而累到了。”杨广正想问问马车停下的原因,去听帘外一个护卫高声报告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