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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说南北直隶和交趾不会受到盐荒的影响,是因为这三个地区的情况非常特殊,与大明另外十三个布政司不同。
北直隶的盐务在经历了户部京通仓一案后实际上已经由九州商会接掌,九州商会在北直隶贩卖的都是官盐,故而根本就不担心受到张贵一事的影响。
六月中旬的时候运送南直隶官盐的船队就已经北上,现在那些官盐基本上已经运抵了南直隶所下的各个州县,足以保证明年食盐的供应。
而南直隶由于就在两淮的地界,故而给南直隶各个州府调运私盐要简单方便得多,而且还不宜被察觉。
至于交趾,因为距离两淮太远故而交趾的食盐并不是来自两淮的盐场,而是由交趾本地的盐场进行晒制,所以也不受张贵一事的影响。
其实,由于李云天是广西和交趾的总督,明年广西的盐业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关键时刻李云天可以从交趾的盐场进行调盐。
很显然,无论是两淮盐道的官吏还是盐商总会的盐商都不希望看见大明爆发全国性的盐荒,如此一来两淮盐道贪墨案的内幕就将大白于天下,没人能将其捂住。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虽然李云天并没有在两淮盐道贪墨一案上大动干戈,可是由于那些私盐无法运出去,使得盐商总会执事以上的盐商是着急上火,寝食难安。
陈光宗本来常驻扬州,他也拿不定主意是否该在运盐,因此前段时间回了南京打探消息,今天才赶了回来。
“镇武侯心机深沉,在没有确定他的真实意图前不可轻举妄动。”在杨慕恩等人殷切地注视下,陈光宗沉吟了一下,神情严肃地说道,“因此,今年的盐运宁愿晚了也不能出了差错,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要是露出了什么把柄的话那么两淮盐道将遭遇惊天巨祸。”
“大公子,要等到什么时候?”魏德光闻言眉头微微皱着,神情显得颇为凝重,他手中有价值数百万两的私盐眼巴巴地等着运出去。
“镇武侯在京城公务繁忙,不可能一直待在扬州,如今赵文举一案已经抓了不少人,涉案金额也高达七八百万两,足以使得他回京交差。”
魏德光话音刚落,现场的众人望向陈光宗的眼神中就充满了关切,这可是众人最为关心的事情,陈光宗略一沉吟,郑重其事地给出了一个答案,“不出一个月,镇武侯必定会返京。”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人们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留给他们的时间有些紧,但如果全力运作的话足以使得那些私盐在明年开春前运抵大明各地。
“大公子,届时要是镇武侯不走的话该如何应对?”就在众人脸上的神色放缓的时候,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盐商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问道。
原本现场已经变得轻松的氛围刹那间就再度冷却了下来,人们纷纷紧张地看向了陈光宗,不得不说那名中年盐商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李云天何时离开扬州殊难预料。
“只要他无心两淮盐道上的事,那咱们就按时启程运货!”陈光宗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事情,随后环视了一眼现场众人,沉声说道。
值得一提的是,陈光宗这次回南京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由于李云天不仅与南京的官场没有什么交集,而且在京任职期间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地度过,故而除了曾经任职的都察院和翰林院外与京城官场尤其是六部之间的交集并不深。
这就使得陈光宗很难从南京那里得到李云天此次彻查两淮盐道的底线所在,也就无法判断李云天究竟想把两淮盐道的事情查到哪个地步,故而显得有些进退维谷。
如果换作别人来查两淮盐道陈光宗有的是应对的法子,可李云天不一样,是宣德帝最为亲信的心腹大臣,年纪轻轻就总督广西和交趾军政事宜,并将偌大的交趾治理得井井有条,岂是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