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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真的吗?”苏玉瑾撑起身子,叶昕洛这才记起,这个孩子究竟是怎样来的?他的心一沉,她不会是……
那大夫见她神色怪异,知道她的身份,以为她是在担心什么。大夫轻轻开口,“姑娘若是不想要,我可以开个药方子……”
话未说完,叶昕洛一记冰冷的眼神射过去,那大夫看到他的表情,突然就出了一身冷汗,站在那里不知所错,话确实没有再说下去。
叶昕洛紧张的看着苏玉瑾,见她一脸平静,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试图从她的眼睛中寻找些什么,然而她的眼睛里也是一汪平静而毫无波澜的湖水。叶昕洛慢慢握住她的手,“你就是不想要……”
“怎么会不想要呢?”苏玉瑾的唇角漾开一抹迷人的笑,她轻轻靠在他怀里,口中有些酸涩,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心跳,就像是真正的夫妻一样,“这是我们的孩儿!”
叶昕洛看着她唇角的微笑,顿时大喜,抱住她的身子,“瑾儿……你,不恨我……”
“怎么会不恨?”眼泪慢慢的从眼眸中落下,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素旸看着她们的样子,没有说话。然而,苏玉瑾的眸光忽然转过来,素旸微愣片刻,便站起身来,“木槿,我们随大夫抓药去吧!”然后,便引着大夫走了出去。
木槿眼神一冷,没有说话,还是跟着素旸走了出去。
门轻轻合拢,床边还有苏玉瑾吐出来的酸水,空气中还弥漫着难闻的气味。但是,叶昕洛却从没有注意到,他只看到怀中的她,刚刚还在微笑的她下一刻却梨花带雨。她说,怎么会不恨呢?
“我恨你,你知道么……当我正在缝制嫁衣的时候,我的心里是有多么开心……我未来的夫君,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他以后就是我的天……”她慢慢的说着,语气是淡淡的,但是叶昕洛却能够想象到,那时的她,眉眼带笑,面若桃花。她是娇羞可人的,现在呢?
她说他是她的天,可是,在领兵杀掉她全家的时候,在强暴她的时候,她的天就已经塌下来了。他忽然加大了力气,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瑾儿,都是我的错……”
“为什么你要杀掉我的家人?为什么……”泪水浸湿他的衣襟,她紧紧的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你还要强暴我,羞辱我……说我是人尽可夫的妓女,在楚天阔面前贬低我……你说你爱我,你的爱就是杀掉我的家人,强暴我,羞辱我……这就是你的爱吗?”她歇斯底里的吼道,他黑色的眸子里满是痛苦。
她**裸的控诉,让他无地自容。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不是吗?他还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她生下这个孩子呢?他有什么资格?在她最快乐的时候,是他让她的快乐天塌地陷。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是他令她更痛苦。他做错了好多。如果能重来一次……那该有多好。可是现在,他只能抱着她,什么也做不了。他无法承担她的痛苦,永远都无法承担。“瑾儿,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所以,你若是想要我开心,便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求你,从我的世界里销声匿迹!”
叶昕洛猛地僵住了身子,痛苦从心底升上来,伴随着痛苦而来的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那是什么?他拼命的想要打消那种恐惧,可是……他从未这样恐惧过?她说要他在她的世界里销声匿迹,他做不到。再也看不到她的容颜,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呢?不……他做不到。
他将她抱的更紧了,仿佛是用尽他全身的力气,他的声音沙哑,“怎样惩罚我都可以。不要这样……”
“你若是想要腹中的孩子平安出世,就照我说的做!”她的泪水仿佛已经用尽,淡漠的开口,这样的话对于她无关痛痒,然而他的心却仿若是被千刀万剐。一定要这样做吗?一定要这样做吗?不行……不要,他不要。他突然狠狠的开口,“瑾儿,我有的是办法!”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是他的一贯作风,她早该想到的。她自嘲的勾起唇角,“如若如此,三尺白绫,鹤顶毒药,红白匕首……这条命,你拿去吧!”
叶昕洛的手突然间便没了力气,他的手慢慢的垂下来,眼中是难以隐忍的痛苦。原以为她有了身孕,即使再恨他,也会因着孩子,而慢慢的放下仇恨。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这一切只是他的妄想。是妄想,是妄想,是他的妄想……他一把推开她,站起身来,面容冷峻,“如若,这是你希望的。那么,如你所愿!”
他慢慢走向房门,苏玉瑾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是那样的寂寥。她似乎能够感受到,源自于他周身的那样强烈的痛苦。很痛苦吗?痛就对了……她的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妖艳的笑容。接下来,她会让他痛不欲生。
房门轻轻合拢,苏玉瑾的手抚上小腹,眸子慢慢变冷,这个孩子……来的真是时候……这是个孽种,是孽种,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他,只会给她带来痛苦。只会让她想起,那个痛苦的夜晚,那场屈辱的缠绵。她慢慢的合上双眼,屋子里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塞外草原,穿着奇异衣服的姑娘高举马鞭,坐在马背上,在草原上尽情的驰骋,这里的姑娘,是野性的,是洒脱的。南烁坐在马上,看着蓝色的天空,他的面前,是一条蜿蜒的河流,河水静静地流淌。泽逸风就在他身侧,黑色的眸子里盛着复杂的情绪,“纤云在柔然,最常来的地方便是这条河!”
“少夫人心灵手巧,能弹得琵琶,做得诗词歌赋!”虽说是柔然女子,但是泽纤云从来不喜欢骑马,她对中原的文化很是感兴趣。中原女子温柔如水,男子也是斯文有礼的。不像是柔然男子那样粗俗鄙陋,所以在泽逸风和苏少爷之间,她选择了苏少爷。
泽逸风缓缓闭上眼晴,脑海中浮现出她的倩影,她银铃般的笑声似乎还回荡在他的耳边。但是,他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明白,他的纤云不会再回来,死在了异国他乡,死在了奸人贼子的手下。他握紧了缰绳,“你此番找我,必不是只为报信这么简单。”
“将军英明!”南烁并不避讳径直开口,“实不相瞒,在下想为左相洗刷冤屈。因为……左相是被冤枉的!”
“这你不必多说,苏渊的为人我是清楚的!”泽逸风看着远方,牛羊成群,他的瞳孔慢慢变紧,“因为纤云的缘故,我对中原没有多少好感,自然不会派人去管中原这边的事情!”
“那么,大概是四个月以前,柔然和天朝在边境上有些冲突,这件事大将军不会不知道吧!”
这番话让泽逸风想起那个冲突,“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可汗才会让我在这里驻扎军队,严以待阵!”
“将军可知这场冲突的起因?”
“不过是几个小兵之间的争斗……”泽逸风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还有一封密函,送来密函的是一名中原人,但是……不知道写这封密函的人是谁?”
竟然有密函?这封密函很可能便是证据?“密函可在?”
“仍在。密函所说,便是中原皇帝因为边境冲突大发雷霆,欲派大军袭击柔然!”
南烁听叶昕洛说起过,皇上确实对这件事情大为恼火,但是却从未说过要派大军袭击柔然。毕竟,柔然和天朝三年前才有过一场三年战争,这场战争最后的赢家虽然是天朝,但是天朝的损失要比柔然更为惨重,这场战争伤了天朝的元气,先帝便是因为这场战争心力交瘁而驾崩,所以无论是皇上还是摄政王都不会再和柔然开战。那么,究竟是谁,写了这封密函。
“将军可知,将苏相一家定罪杀害的人,究竟是谁?”
泽逸风一愣,慢慢眯起了眼睛,纤云也许是朝堂斗争的牺牲品,“何人?”
“天朝如今的摄政王,叶昀!”
叶昀?泽逸风的瞬间睁开了眼睛,“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