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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见刘小花这样,到也并不多问。只束手站在一边,说:“即使小师叔祖气坏了身子,也无助于事。”他说得很慢,声音很轻。
刘小花静静站了一会儿,才对周青道“去看看姬安走了没有,我有话要跟他说。”
周青应声,跑到主峰那边才看到姬安的身影。
看样子他打算上车走了。方白站在车边跟他说话。
方白腰虽然挺得直,但脸上表情到并不十分踞傲。
姬安眼神分外锐利。听完了扬声道:“竟有此事?我家主人到并不知情。这样说来,她已经行了礼,归了宗?”
方白表情有些尴尬“只因家中杂事纷呈,老祖宗也一时未能腾出手来。”刘小花连仓田的主家人都没见过,何谈归宗呢。又强调“归宗也不过是个过场,若是你……”
姬安笑笑打断她:“这世上,什么仪式不是过场?说起来新帝登基也不过是个过场呢。可少了那一宗,也不能说就是帝王。这旨意是给刘小花的,只要她是刘小花,便没有错了。若有不满,只管与圣帝陛下说,若觉得圣帝陛下不配与你们老祖宗说话,也可以找大公子去说。”
方白表情略僵,哼了一声,说:“到也是,毕竟你只是一个传话的。跟你说不着。”
姬安笑眯眯也不在意,只道:“只是你们这样大张旗鼓围在小蓬莱似乎不太妥当吧?如今刘小花得陛下赐婚,厉家虽然久不入道,一直在世俗间打滚,可怎么也是天下第一的丹师。便是你们仓田家也鲜有能与之相媲美的人,再说,你们还受过人家的恩情。如今这么无名无目围着人家没过门的媳妇……传出去别人可怎么说?”
方白便应道:“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如此行事,全是因为老祖宗关心晚辈安……”
“行了罢。这些场面话,就不必拿出来。你们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姬安垂眸道:“别人也管不着。不过新帝要捧着厉家,你们偏来作梗。圣帝不高兴,大公子脸上国宗脸上就好看吗?仓田家难道就这么不把国宗放在眼里?”
方白恨恨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姬安若无其事道:“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罢了。你听不听与我有何干系?到底是谁欺人太甚翻脸无情,世间正有评断。”
方白被他一通话怼得够呛。
姬安笑笑:“是你们家老祖宗老糊涂了,还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实在不得空管外头这些事?”
方白寒着脸道:“这些事就不劳你费心。你是何身份?”
“大家彼此彼此罢。”姬安笑笑。
方白也不耐得与他打口仗,反正在这里占不到便宜,急匆匆就走了。想必是要往仓田家报信。虽然是圣旨没有转圜的可能,仓田又不能跟大公子翻脸,可……可再呆在这里也没有用处。
等方白走了,周青这才上前去请姬安。他跑得快,额头上全是汗。
姬安过来的时候,刘小花心情平复了不少,站在窗户边上,不知道在深思什么。花前侧影已经有些亭亭玉立。
姬安对她一惯客气,见了礼主动问起:“娘子出阁,要从小蓬莱还是有别的打算?如今毕竟刘有容闭关,小蓬莱也没有一个可靠的人。”
她若打算选程正治,必然就得回都城备嫁,规矩多得很。若是选厉天行,到也就不用太折腾。从小蓬莱也并无不可。不过终归她是要进宫的。
刘小花久久没有回答。过了半天,突然开口问:“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姬六叫什么名字。”
“啊?”姬安可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起公子名讳来。
“罢了。我也不想知道。”刘小花又问“以后,他和我再不会像像这样罢?”
现在这样是怎么样?姬六对刘小花到底怎么样?
以后多少,总是有些不同。可姬安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是一本正经恭敬道:“大公子向来疼惜小辈。只是以后身份毕竟不同。”刘小花最终必然还是会入宫去。身为圣后,不说出行吃饭睡觉,便是连更衣的时候,都是前呼后拥,哪有一个人的时候,要再像以前那样两个人站在一起说点什么都难。
至于姬六得手天下太平之后,仓田家和国宗是什么下场更难说,这里头也逃不了刘小花。
刘小花长舒了口气:“以前他是堂堂公子,我是乡野村姑,我与他是天壤之别…如今呢,越近便是越远……”说着突然意兴阑珊,淡淡道:“原想着我与他要相互扶持,他助我远离仓田争斗,我助他借力打力牵制国宗与仓田。如今他既然有心助我脱离争斗,我心中真是欢喜。也便承了他的情。与厉家同生共死吧。”
姬安听了,震惊道:“娘子,同生共死这话可言重。”
刘小花也不坚持,反问“那若不然,我便逃婚算了?”
姬安愕然。这……
“其实姬六怎么想的,你我都清楚。早先我为自保选了新帝,他虽然觉得再好不过,可又怕我与新帝合谋,便促成了厉家复位,再使得三枝前来试探我的初衷。我若是拒绝厉家这大好的选择,他难免不会疑心我入宫动机不单纯,或与新帝感情太深或别有图谋,怕于他有碍。我同意了,他又疑心我是做戏给他看,非要再逼一步。我想得明白,不论怎么做,他总归是不会放心。便是挖出心肝给他,他也要怀疑你使苦肉计呢。如今走到这一步,怎么选都是有人要死。现在想起来,真悔不该当初”刘小花说着笑笑:“七皇子与我同门一场又共过患难,厉天行相比较就感情淡薄些,可我在田城,曾蒙受大先生的照顾,也不能不仁不义。要我选谁去死,我都下不去手。不如就让姬公子选吧。他要我如何,我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