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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公听出她误会了,却不解释。
九姑娘走后,他见沈佩珊脸色发白,心想定是九姑娘跟她说了什么,这九姑娘长的漂亮人也聪明活泛,唯独善妒,曾经不是没对他动过心思,明里暗里地试探勾搭,都被他明明白白地拒绝了,之后便见不得他身边出现别的女人,一但出现她便自动视为敌人。他见沈佩珊看着菜单发呆,问道:“菜点了吗?”
沈佩珊回过神来,将菜单递给了曹公说:“我不懂西餐,等你回来点呢,顺便学习一下怎么点餐。”
曹公拿过菜单,点了沙丁鱼、香煎鹅肝、洋葱浓汤、松饼、小牛排,蓝莓蛋挞和两杯红酒。
他每点一样便跟她解释这道菜的来历和风味,她用心地听着牢牢记下。
浦江饭店的厨师都是从法国本土请过来的大厨,菜式和味道都十分地道,厨师亲自过来询问味道如何是否满意。
她与曹公天南海北的聊着,原来他十三岁时候就与父亲去了法国做生意,后来又辗转去了意大利和法国,在那边洗过盘子,做个信差,还学过会计,后来父亲因病去世之后,他便才回到了上海
曹公跟她讲了些法国和意大利的风土人情,介绍说:“这里的意大利厨师也不错,不如这样改天我请你吃意大利菜怎么样?”
沈佩珊说:“总让您破费多不好。”
曹公说:“以前都是太太陪我过来,可最近她身体不好,很久不在外面吃东西,我总想找个能聊得上天的人陪我吃饭,你就很合适,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沈佩珊听他这么说,便不再拒绝,说:“那我有个不情之请。”
曹公说:“你说。”
沈佩珊说:“我一直想学一门外国语言,你能不能教我?”
曹公一笑说:“当然可以,只是我时间有限,不过我认识法国的朋友,可以介绍给你做老师。”
吃完了饭,从浦江饭店出来,车子正要开出停车场,忽见一辆车拐了进来,与曹公的车刚好迎面遇上,来浦江饭店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见是曹公的车,嘀嘀按了喇叭打了招呼将车靠在路边让出一条路,沈佩珊只隐隐觉得车里的人眼熟,正想着在哪里见过,却见那人已经下了车,脚上穿了双黑色皮鞋,身上一套白色西服,打着粉红色领带。沈佩珊看清他的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在这儿遇到了石千浪。
去年永州战役结束后,石千浪被沈佩珊打伤,喻河远命人将他抬出去救治,因着药品紧张,军医连麻药都没打镊子直接探进肉里将子弹取出,疼的他撕心裂肺的叫着,他让医生给他打抗生素,医生说抗生素用完了,他当下便急了,以为喻河远是有意拖延治疗时间,要置他于死地。他向来胆小,怕疼怕死。他是石曌的独子,石曌担心喻河远军令如山,他不小心违反军规,于是便事先跟督军要了派司,当下他拿了派司叫了心腹偷偷将车开过来,上了车连夜离开了永州,龙啸谷一路追逐被他轻松甩开,然而回上海的这一路并不好走,大雨冲毁了路面,道路颠簸,伤口被震的冒出鲜血,幸好车里带着止血的药,不然只怕会要了命,他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才回到上海,石曌见儿子受了重伤,当下便勃然大怒,认定喻河远是故意针对于他,随即致电安军督军告了喻河远的状,督军虽然对喻河远不满,可他毕竟刚打了胜仗,拿下永州和应州,何况又是石千浪违反军规再先,于是劝了一番石曌,颁了个嘉奖令给他,嘉奖他在永州中英勇负伤,就这样石千浪成了英雄,石曌顺理成章地把财政局的肥缺安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