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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走进来的时候,看着屋内两人有些尴尬的神色,在心里笑了起来。看到榻上白绸上异常分明的红色,绿萝嘴角弯着,把铜盆放在了架子上。
这样看来,公主和驸马相处的还算融洽,至少……把这夫妻名分坐实了。绿萝虽然看着那红色心里有点害羞,但是不知怎么地,更加为两个主子高兴。虽说这里面没有她什么事情,可是她总觉得驸马和公主天生一对。不是指他们两人的外貌登对,而是……唔,绿萝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何况在绿萝心中,觉得女子嫁了丈夫。若是幸运些,嫁的丈夫是所托良人,那自此之后定是要常伴夫君左右。现如今公主和沈大人成了婚,那便是要相依白首的。和和美美的,不好吗?
绿萝背对着姜凉月开心的笑了一会儿,也没忘自己进来是要做什么的,忙对着外面招呼了一声,叫那等在外面的丫鬟走了进来。
看着这些丫鬟依旧不改本心,一个个偷偷擦着胭脂香膏,绿萝便觉得心中有气。这些人里大多都是跟着公主从宫里出来的,一个个还年轻,或二八年华,正是豆蔻少女如花似玉的年纪。那心里面的小九九,肯定也是不少的。
可她们还都是幸运的,这跟着公主从那宫里出来,不用受其他嬷嬷和公公的脸色和针对,不用熬到二十五岁出宫,不用想买些东西还要说好话塞银子给那么采办的嬷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把心放在驸马身上,一个个真是疯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还真的以为自己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绿萝心里想着这些,对待这些人的态度自然就变了很多。在宫里面绿萝待人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但是现在不同了,她看着这么多“虎视眈眈”之人,忍不住就要逾越替公主恼怒。
绿萝声音瞬间变得有些冷:“你们赶紧把东西放好,用不上你们的,都赶紧出去吧。一个个像个木头一样的杵在这里,真是笨死了。”
她长了一张和善的脸,平日里也是笑着的。现在突然少年老成的板着一张脸,看起来着实有些好笑。
姜凉月从未见过绿萝这般,忍不住挑了眉,有些震惊的看了过去。有很多事情都是不需姜凉月操心的,只是现在看到绿萝突然改变,她心中忽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来。
再看沈慕笙,却是怀抱双手饶有兴趣的盯着这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姜凉月敛着眸子,微微的低了头。这屋子内的两位主子,都像是默认了一般,都没有出声。
那些丫鬟咬着唇,一副委屈模样,但见如此也无法,只得悻悻离去,只剩下绿萝和一位叫小翠的丫鬟。
那小翠眼角眉梢都有些上挑,因被留下脸上难掩喜悦之色。
绿萝伺候姜凉月也习惯了,她也从未侍奉过男主子。所以绿萝几乎连思考都没有,直接将毛巾浸在温水中,小心又细致的开始帮姜凉月洗刷。
只是等绿萝都为姜凉月更衣完毕,再去看那小翠,一张粉面羞红像是含着血,此时两只手环在沈慕笙腰间,不知要如何是好。
绿萝心知这是在换衣而已,可是看着,还是觉得气恼。她抬起头看自家主子,却发觉姜凉月此时带着冷笑,正在与她们家驸马对视呢!驸马也不看依着他的小翠那含羞带怯的样子,只嘴角勾着一抹笑,像是带着探究一般和公主相互看着。
绿萝心下这才一片了然,驸马是在看公主吃醋了没呀。哎呀,她就知道,沈大人……哦不,现在要谨记改口称呼驸马了。她早就发觉驸马心中有公主的,不然怎么会有一个人整日里挨着骂受着奚落,还要拼命对一个人好呢。
再说这小翠,本也是想努力稳了心帮沈慕笙洗漱更衣的。只是在宫里时,沈慕笙对待这些宫女都极没有架子,不用她们行礼也总是以礼相待。久而久之,沈慕笙便在这群春心萌动的少女中,变得极为受追捧。她在宫里时,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只敢远远看沈慕笙一眼。可现在出了宫作为陪嫁丫鬟,可就不一样了。她能看出自己身边人都在争奇斗艳,出门前每个人都好好装扮那么一番。她们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份卑贱,是不够资格陪在沈慕笙身边的。可若是能与他近一些,便叫她们心中欢喜万分了。虽说在小翠心中,还是想要久伴的。
她方才站的离他那么近,心跳的像是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小翠以前只知他儒雅气度不凡,可现在贴近了看,倒真真的要了她的心肝儿了。这姜朝里,怎么会有这般如玉脱俗之人。
小翠觉得自己都快要昏过去了,冷不防一旁伸过来一只手臂,抓着小翠便揪到一边,打断了她的美梦。
小翠脸上带着惊慌失措,但在看见是绿萝时,眸子里忍不住带了几分怒意。可待看清绿萝身后那脸色意味不明的姜凉月,小翠那本来有些燥热的身子一下子便冷了下去,她苍白着一张脸,赶紧跪了下去。
绿萝看着小翠变得乖巧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些越权。她张着嘴巴脸上满是羞愧开口道:“公主,我……”
姜凉月将目光放在绿萝身上,淡淡一笑:“你说的很对,如今离了皇宫,有些人是不懂规矩。要是谁都恣意造次,那还不乱了套吗?”她说的最后一句别有所指的时候,眼睛却是看向沈慕笙的。
头低的都要挨着地的小翠闻言,全身都害怕的颤抖起来。
沈慕笙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一切都依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