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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子你在这里胡说什么呐!”张杰正带了向燕气喘吁吁地急步分开人群走了进来,一口就打断了袁王氏的话,“阿昭清清白白云英未嫁,你当着人家小姑娘面说什么小妾不小妾的!你年纪虽然大,也要多修点口德才是,免得遭了报应!”
这会儿袁大郎正出了事,张杰直接就说出了“报应”这两个字,眼见得是被气得狠了。向燕已经走上前去拉了秦云昭的手轻声抱歉道:“阿昭,真是对不住,我们从城里抓了药回来才知道这件事……”
这事儿,还得从昨天晚上说起。张杰两口子昨天晚间求得了华灵看诊,又从秦云昭这里获赠了一块虎骨,当即就拿去陈大夫那里抓药了。
可惜陈大夫那里的药并不全,两人不得不今天赶早就进了城去抓药,但虎骨还是在当时就请陈大夫帮着处理了,直接斫了半斤下来碾了粉,剩下的就照着陈大夫开的一个药酒方子泡了酒。
他两口子不是个多嘴的,何况还有侄儿向晨峰的特意嘱咐呢,不过借了陈大夫的手帮着处理虎骨,自然就把这虎骨的来源包括秦思源现在情况跟陈大夫说了两句,陈大夫也是个嘴紧的,并不会把这些私事说出去,这事儿就该完了。
可坏就坏在,陈大夫家跟袁家是邻居,陈大夫他儿子出来抱柴禾时,看到自家篱笆墙外有个黑影停在那里,喝了一声才发现是邻居袁王氏。
袁王氏见被人喝破,讪讪说了两句话就走了,陈大郎也没当回事,只以为她是偶尔经过。不想今天袁大郎上山打柴时不慎摔伤了,袁家急忙请了陈大夫来治伤,听说要在家养上两个来月才行,袁王氏当时眼珠一转就说了:“那源哥儿腰都要摔断了也才养上两个月听说就好了,怎么你说我家大郎骨头都没断,也要养这么久?”
陈大夫听到这种质疑他医术的话,心里就不舒服了,当即就拉下了脸:“他家请了神医不说,还用了多少名贵的药材,你家要嫌老头子我医得不好,那就自请高明吧!”
袁家自然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总算把陈大夫给勉强留下开了方子,袁王氏看着儿媳拿了方子去陈家抓药了,突然就说了一句:“源哥儿那儿有虎骨呐,我家大郎要用了虎骨,一定也马上好了!”然后一溜烟儿地就走了。
陈大夫吃了一惊,秦思源那儿有虎骨的事,昨天夜里是张杰因为要处理药材,跟他这里借了人工和工具才告诉他一两句的,这袁王氏怎么就知道了?
陈大夫又怕是自己家里的人听到了几句传了出去,那就太对不起张小旗和秦思源了,一问家里人,陈大郎才记起昨天夜里那事,当时袁王氏站的那处篱笆墙外,可不正是制药间的外面?想来就是那时听到了墙角。
陈大夫没想到在自己家里说的事被外人听了去,心里正不是滋味呢,正想往秦思源那儿走一遭,解释解释,没想到才到半路,就看到了屯里好些人都往那里赶,这才得知袁王氏居然跑到秦思源家里去要虎骨了!
陈大夫是又气又急,也知道自己这会儿过去了也没用,直接就往张小旗家里来,请他出面处理这事。谁知道张杰一大早就跟向燕两个进城了,说是半下午就回来,陈大夫心急,看着这时辰他们应该差不多回来了,直接走到下骡车那地方等着,这才把张小旗两口子给急急忙忙地请了过来。
说来说去,都是张杰两口子从秦云昭这里拿了虎骨出去后惹出了事,因此向燕很是不好意思,反复跟秦云昭道起歉来。
“这又不关你和张叔的事,是那人硬要拎不清。”秦云昭连忙安慰向燕,倒不是看小旗的面子,是真的这事儿不能怪这两口子,完全就是那袁王氏在搅事。
那头张杰已经在训着袁王氏了:“你以为你家赔了二十两银子到勇林手上是多了不起了,你知不知道人家阿昭请神医医治花了多少钱!”
袁王氏嘟囔着:“花多少你们只管说出来唬我这个老婆子吧,谁不知道你得了他家送的虎骨,那还不肯定帮着他家说话!”张杰听见她这么说,只差没气得跳脚,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可他确实从阿昭这里拿了虎骨,人家只会当他是偏帮着源哥儿和阿昭兄妹两个说话的。
“给秦思源治伤,我收了一千两!”人群里正乱哄哄地议论着,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华灵搀着宗南山慢慢走近前来,“我就是秦云昭请来给她哥治伤的大夫。在下华灵,区区不才正是出自药谷门下,药圣白云飞正是家师。这次过来兴州城只是历练,跟这兄妹两个原来也是素昧平生,只管收钱就治伤。”
华灵将宗南山先搀进正厅里坐了,才走出来扫了一眼众人,然后盯着袁王氏一字一句说道:“我说的总不会是偏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