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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黑猫黄猫
绥儿见到刘肇时,他的精神并不十分好。眼圈暗得发黑,脸色苍白中带着灰青色,颧骨又有点潮红。只散穿着一件深红色的绸面直裙,腰间束着黄绉绸褡包,半斜着身子懒散地偎大迎枕上,声音显得慵懒温和,“绥儿,怎么不忙着收拾,到朕这里来了。”他伸了伸手,示意绥儿坐到他的身边。
绥儿福了一福道:“皇上,臣妾本来是想收拾的东西的,可惜,遇到了一件事,不得不让臣妾来见皇上求个情。”
刘肇撑着臂坐直了身子,一时没言语。绥儿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找他,她的冷静自持是他最欣赏的。不过最近的事情似乎多了些,来到甘泉宫本来是想好好休息一下的,实在不想再让过多的事情打扰。但是如果不理,绥儿一定会生气,这也是他所不愿的。于是,站了起来,拉了她的手道:“好好的,来了就是为了歇着的,什么事还要你来亲自求情,若是下人们的事,你自己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绥儿淡淡一笑,“皇上,昨儿气色还好,今天看上去有点憔悴,晚上到臣妾那里好好歇息一下吧,臣妾亲自下厨,为皇上做几道美味如何?”
她笑颜如风,刮得刘肇心中一软,握着她柔夷的手,也加重了一些力道,揉捏着,觉得滑腻异常。
“那自然是好,朕也正想着去你那里看看,可还住得惯,环境如何?”
绥儿笑道:“皇上,臣妾那里清幽得很,臣妾很喜欢呢。只是皇上到了这儿朝政就处理得少些,听说先帝在位勤政,千古帝王无人能及,皇上竟比先帝还要劳乏!一张一弛文武之道,皇上学贯古今。好歹当心些身子,也是天下臣民和臣妾的福气呢!”
“朕有自知之。凡百事务处置,聪明天亶朕不及先帝,只好以勤补拙罢了!”
绥儿身上一阵阵香气袭来。刘肇不仅心一动,忍不住将她的身子搂入怀中,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脸,低声道:“绥儿,你好香!”
绥儿脸上一红道:“皇上。臣妾来是求情,皇上可应允?”
“你为谁求情?”刘肇问道,嘴唇却不肯离开她香嫩滑腻的脸。
绥儿身子也软弱无力,却强自推开了他道:“皇上,可还记得那个告御状的女子吗?”
刘肇停了下来,脸上一变道:“当然记得,朕说一会要传召她,不知道她有什么样的冤情,竟要性命不要,来朕前告状。”
绥儿忽的跪下道:“皇上圣明。臣妾还以为皇上要杀了她!是臣妾多想了!”
“什么?朕要杀死她?朕还未问明白,怎可随意杀人。朕虽为天子,却也懂得民重君轻的道理,天下之大,没有民何为君,怎么会无缘无故杀人。朕已命左天奇将她关押起来,一会朕休息一下还是要问的。你就是为了此事求朕?”刘肇扶起了绥儿问道。
“皇上,若真无旨意杀她,臣妾就放心了。只是此刻,正有军士押着她要送到兽园喂老虎。正好在臣妾的凌烟阁前轻过,那女子不从,臣妾便斗胆来向皇上求情。”
“谁要杀她,朕并未下这样的旨意!”刘肇大惊。恼怒异常。
“是皇后娘娘,她说此女当众侮及大汉,是死罪,臣妾觉得事情有古怪,才来问问。那女人有冤未申,自是有下头的官员办事不利。各州各县都没有处理的得了,才告到皇上这里,自然是冤深似海,若皇上再不问不查,直接杀了了事,民间的百姓会如何指责我大汉?就是有一百张嘴怕也说不清了。所以,还请皇上好好问问那女子,为她洗清冤屈。”
刘肇点头,“绥儿,你总是能站到朕的角度来考虑,只是阴皇后是明理之人,怎可做这种糊涂之事?”
绥儿听他为阴璃开脱,心中便有些不快,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只道:“是不是皇后下令,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还请皇上派人去阻止她去喂老虎,但是有罪之人,去喂老虎,也是太过残忍。”
“不错!”刘肇点了点头,“来人!”
车青从门外走来问道:“皇上有什么旨意?”
“你去兽园,将那喊冤女子带到朕这里来,不可为难于她!”
“喏!”见车青出去,绥儿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救下了一条人命。刘肇却背着手在殿内走来走去,他心里十分清楚,兽园对于绥儿这样新入宫之人,是决不会知道的。而知道兽园的只有当年陪着他看表演的阴璃和苏唤儿。虽然嘴上他说阴璃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是苏唤儿又如何能做?难道真的是阴璃所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只是因为她是一国之后,轻易废掉对国本有损,可是她竟能让一个人去喂老虎,这样的狠毒又岂是一般人做得到的?越想心中的气越大,却见绥儿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不由又有些气馁。
绥儿处事公正,见事极明,看人又极准,如此的聪慧,可能早已看穿了自己的用心,只是她从来不肯说,只都埋藏在心里,自己实在没有面目和她讲自己的心事。
“你那里还没有收拾完,就先回去吧,朕自会处理一切。”
绥儿看着刘肇的眼睛,凝视了一会,只略略一福,也不说话,退了出去。刘肇见她的婀娜的背影消失,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自已总是拿国家大事来压她,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阴璃一再犯错,实在是已失去了做皇后的资格,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是要等,等一个最恰当的时机,而这个时机,却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对于绥儿,她才是真正的皇后的标准,是自己负了她。
他又想到各州各县,他们是最亲民的职份,朝廷一切制度都 要他们去办,百姓的疾苦甘甜他们又最知道,刷新吏治先要从他们头上作起。有人说自己琐细,殊不知天下如今最缺的就是琐细不怕麻烦。而那些与自己政见不合的。不是弄邪魔外道,让他不安,就是处处与他为难,说他没有容人之量。是的。对于当年的窦氏一族,自己是做得过又急又狠,一网打尽。但是谁经历了自己当年的那些境遇,谁都会那样做的。
他想到自己的这些臣子,不感念朝廷体爱养的深恩厚德。努力生业,共建大汉极盛之世。心中便又气愤已极。这个女子能告到自己面前来,便是众官不肯努力的结果。越想着,心中越乱,又觉绥儿才离去时,竟没有与自己说话,想来是生气了,晚上还要过去哄她。又心烦起来,蔡伦将一盏茶放到几案之上,对他说道:“皇上。臣新泡的茶,味道极好的,皇上要不要尝尝?”
刘肇挥了挥手,又走了几步,见蔡伦不走,只得道:“好,朕尝一尝,味道如何?你这个老家伙,总是用这个办法来逼朕。”
蔡伦笑道:“皇上,心烦的时候喝些茶。心情也会好一些。皇上是性情中人,大喜大怒从不掩饰,臣一见便知道了。皇上也不用说臣是老狐狸,臣自小入宫。先帝和太后身边也伺候过,事情见得多了,也就明白了。皇上应该学学先皇的仁善和太后的深藏不露。邓贵人是何等聪明之人,皇上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自然什么都懂了。皇上其实和邓贵人实在不必隐藏什么,还不如实话实说。更能让她与皇上交心。越藏着,两个人便越生份,皇上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反倒让邓贵人能为皇上献计献策。以她的聪慧,皇上自可以借力不少。臣话说到此为止,非是臣向着邓贵人说话,有这样的聪明人在身边不用,不是可惜了?”
他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堆,刘肇却一字一句听了进去,他目光中闪着喜悦的光彩,带着期望盯着蔡伦道:“有你在朕身边,很多事都会容易得多,朕思虑不周的政务,想不通的道理,心存顾忌的事,经你这老狐狸一说,朕往往会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