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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是大燕最危险的一个州,因为这里不仅要面临北辽的威胁,还有来自西夏的威胁。
盛褚良任职的县城,恰好又处在三国国境线的交界点上。
盛褚良要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他这些年的圣贤书就算是白念了。
不过盛褚良也没有推辞,当时的他年轻气盛,上头的人越是针对他,他就越是要做出一番业绩来证明自己。
然而事实表明,一个老官僚都搞不定的边陲县城,不是他一个初出茅庐的“进士”可以搞定的。
当了三年县令,盛褚良的功名也从进士变成了举人……
之后十来年,盛褚良辗转多地当官,任期最长不超过半年,且去的都是那种贫苦混乱之地。
对盛褚良来说,他这辈子最好的时光,都浪费在了“赴任”这件事儿上。
到了地方,好不容易把复杂的关系理顺,上头立刻就会派来一个摘桃子的,然后盛褚良又要踏上赴任的道路。
于是年过不惑的他,辞去了官职,回到了家乡南河县养老。
皮举人偶尔还会跟县里的官员们吃吃饭喝喝茶,盛褚良则是完全拒绝了所有的官场交际,待在家里写写文章,养鸟养鱼。
本次诗会,县令登门三次,盛褚良感念他的诚意,这才松口答应来当这个评委。
看完陈浪的两首诗,尤其是后来这首诗后,盛褚良就起了爱才之心,但他觉得,陈浪这样的人,即便入了官场,多半也是跟自己一个下场,所以并没有主动站出来当这个保举人。
现在皮举人不肯答应,那自己就应该站出来,回报一下县令。
“把他交给我吧。”盛褚良淡然道:“不过县令大人,我只是当他的保举人,不敢保证能让他考上秀才。”
县令点头:“能不能考上,全看他自己的造化,旁人确实帮不上忙。”
“陈童生,你且上前来。”
陈浪快步上前。
“这位是本县的举人老爷,盛褚良盛老爷。”
“他愿意当你的保举人。”
陈浪抱拳,对着盛褚良躬身一揖,道:“多谢盛老爷垂爱。”
盛褚良淡漠的说道:“我只是当你的保举人,谈不上什么垂爱,你也别指望我会给你什么帮助。”
“能不能考上,看你个人造化。”
陈浪道:“学生明白。”
盛褚良转身对县令说道:“县令大人,老夫偶感不适,先回去了。”
县令还没吭声呢,盛褚良抬脚就走。
县令哭笑不得,但这个老头脾气就是这样,如同茅坑内的石头,又臭又硬。
“陈童生,虽然诗词写得不错,可考学比写诗文复杂多了。本官希望你能利用好剩下这半个月的时间,多看书,争取最后能考个秀才。”
“挣钱没那么重要,挣来的钱能活着就可以了。”“
“读书考学,为朝廷效力才是天下读书人最重要的事情。”
“好生努力吧,莫要辜负了我们对你的期望。”
陈浪心中一阵腹诽,但脸上还要挤出感激的神情,道:“大人教诲,学生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