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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卯完毕。
李想今天的任务不是巡街,而是去监牢看管犯人。
刚走马上任三天,李想对于锦衣卫的一切都好奇得很。
不像是其他浑浑噩噩的老油条,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吃饭付钱,不去青楼。
认认真真巡逻,教训街头有背景的混混.......
只是没人太当一回事儿。
像他这种人,锦衣卫中的老油条见多了。
谁刚迈入社会不是有理想有抱负的热血青年。
想着清清白白做人,公公正正当差。
可被社会毒打以后,不都是变成了随波逐流所谓的成熟人。
犯人只有早晚各有一顿饭。
李想负责的是晚饭,稀的不能再稀的粥,配上几块咸萝卜。
丁字号监牢。
李想一边给犯人盛粥,一边好奇地问道:“你们是犯了什么罪?”
这牢房里的犯人,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问话的对象畏畏缩缩地看了他一眼,不敢回答。
李想觉得有些蹊跷,连续问了几人都没有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甚至连回答都没有人敢回答。
“不知道,正吃面呢,忽然就被抓了,或许是吃面没放醋。”
这时,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
李想寻声看去,只见一人靠在墙边的一角,手里的粥早就见了底。
是个瞎子?
“跟我仔细说说。”
李平安指了指自己的碗。
李想便又多给他盛了一碗。
李平安细心地将粥喝了底朝天,一滴不剩。
随后又舔了舔嘴唇,“我好像闻到了白面馒头的味道。”
李想犹豫了一下,将自己手里的晚餐递给了对方。
李平安接过馒头,这才缓缓说道:“城里出了要案,上面震怒。
让锦衣卫整理治安,多抓一些犯人给上头看。
锦衣卫便抓一些平头百姓,滥竽充数。
幸运一点的能逃过一死,坐个几天的大牢就出去了。
不幸的可能连命都没了。”
李平安在这儿住了一夜,打听到不少消息。
“无法无天!”
李想愤然站了起来,
李平安淡定道:“这话别跟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
“我找他们去!”
李想说完,转身便走。
李平安打了个哈气,没太抱什么希望。
正欲要对付手里的白面馒头,却忽地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
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李平安,准确地来说是李平安手中的馒头。
随后被母亲拍了拍,小女孩才收回视线,将头埋在碗里。
喝着跟水一样的米粥。
李平安笑了笑,将手里的馒头掰开两半。
一半递给她。
小姑娘一愣,大眼睛眨了眨,抿了抿嘴唇却不敢伸手去接。
一旁的母亲道:“我们不吃,你吃吧。”
“没事,我喝饱了。”
小姑娘看了看母亲,在得到母亲的准允后,这才怯生生地伸手接过馒头。
脆生生地说道:“谢谢。”
监牢的生活无聊得紧。
除了固定的时间解手,就是在牢里干坐着发呆。
或者逗逗那个名叫芋儿的小姑娘。
李平安在地上画了一个九宫格,教芋儿玩三子棋的小游戏。
双方依次在九宫格棋盘上摆放石子,率先将自己的三个石子走成一条线就视为胜利。
这游戏简单得很,掌握了规律,大多数时双方都能打成平局。
.........
到了第三日。
一群人被锦衣卫赶着通过甬道,转了个弯是一条约一米多宽的胡同。
胡同的两边是两排低矮的监房,关押一般的杂犯。
胡同的南尽头,往东拐直角弯是内监所在,专门关押死刑重犯。
一群人蹲在屋下的两旁,忐忑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堂内时不时传来嗷嚎声,以及板子落在屁股上的啪啪啪声。
听的人不寒而栗。
几个锦衣卫走来走去,讨论着哪家青楼新来了姑娘。
小声嘀咕着,今年的替死鬼会是哪一个,甚至下了赌注。
李平安漠然听着。
胡同很矮,可是屋檐却遮掩了大部分的阳光。
黑暗笼罩在每一个角落。
一旁的年轻锦衣卫李想阴沉着脸,握紧了刀。
想必是昨天去告状,结果碰了钉子。
李平安用膝盖都能想到。
这时,一个身穿飞鱼服的男子走进来。
“卑职参见百户大人!”
锦衣卫纷纷弯腰拱手行礼。
张恭微微颔首,“审的怎么样了?”
“已经审出好几个了。”
张恭露出满意的表情,“嗯,干得不错,今年的指标完成了。
这些日子兄弟们辛苦了,晚上请兄弟们喝酒。”
张恭说完,随意地扫了一眼。
目光落在蹲在一旁的一个少女身上。
一个眼色,手下立即会意将那个名唤芋儿的姑娘揪了出来。
李想脸色唰的一变,似乎是意思到了什么,“大人,这是做什么?”
张恭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想,冷声道:“你这是在跟我说话?”
周围的空气似都凝固了几分。
张恭可不是普通的百户,
爷爷官至锦衣卫镇抚使,虽然现在退了下来。
可他父亲,两位叔叔,皆在锦衣卫任职。
级别都不低,妥妥的官二代。
李想却丝毫不惧,“大人,卑职昨日便查清了,这些都是无辜之人。
锦衣卫以张大为首的众人网罗罪名,陷害无辜百姓。
您现在要带走的是一个十三岁豆蔻之年的孩子。”
这话,一下子便得罪了周围所有的同僚。
众人无不阴狠的盯着李想。
张恭冷笑一声,“无辜不无辜是你说的算吗?敢问您现在是什么级别?
莫不是已经成了锦衣卫的指挥使了?”
周围的同僚低笑,这新人找死!
“上级要做什么,难道还要跟你汇报?”
张恭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头狠狠戳了戳李想的肩膀。
将他戳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李想硬着头皮,“我怀疑大人要图谋不轨。”
张恭被气笑了,一脚踹开偏房的门,将少女扔进去。
“进去几个兄弟,让这名罪犯好好享受享受!”
当即便有几名锦衣卫就要走进屋内。
“我看谁敢!”
李想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当即便要拔刀。
张恭伸长了脖子,狞笑道:“来!来!往这儿砍。”
李想牙几乎都要咬碎了,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锦衣卫家法森严,对上级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