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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骝的传说,在省城广府一带,方圆百里之内,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人们把祂当成天上魔星降世,看做妖物成精化形,唯独不觉得会是一个人。
哪怕是得了疯病,人也做不出这种狂事。
这个名号的事迹,最远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的江浙,不过是一名劫富济贫的飞贼。无论县城富户,地方州官,甚至是京师来的钦差大人,都曾被其戏弄过。
那些搜刮盘剥得来的民脂民膏,总是会被铁马骝略施小计,便轻而易举地窃走,再还之于民,周济缺衣少食的贫苦百姓。
再后来,铁马骝突然就消失了,如流星一般划过天空无踪。好似这个故事本身,不过是那些升斗小民做的一场梦,梦醒编排出来的产物。
又过了这么多年,铁马骝重现人间,不仅出没地点变成了南粤,行事也像换了头猴子一般,杀性大的惊人。
三年前,广府乞丐圈子里,有名资历极老的丐头,养了近百個后辈弟子,控制的小乞儿超过千数。
别看朝廷江河日下,地方民不聊生,那么大一个数目,也不太容易凑齐。他们之中,除了一部分家破人亡、境遇凄惨以外,大多是被老丐头这帮人通过各种方式拐到手里,再用残忍手段调教成盈利工具。
好些个不是天生畸形的孩子,硬着被采生折割,折磨得不成人形。只为博得有心善的路人,洒下两枚铜子。
采生折割这种恶事,乃是律法明文禁止罪行,抓到首犯直接凌迟处死。奈何老丐头背后有人,在这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世道里,像他这种丧尽天良的家伙,反而能够过得滋润,快活度日。
直到那天夜里,一个身穿夜行衣的面具人,冲进了老丐头的窝点。
他先是费了一番手脚,摆平所有试图阻拦自己的家伙,然后打出认真的一拳。
一拳又一拳,足足几十计重拳打出,老丐头骨肉寸断,死相很不安详。
随后他将鲜血与肉糜浑合,研磨成墨汁,在白布笔锋勾勒,写满老畜生犯下的罪行,无有遗漏,旁边留张猴脸面具,向世人宣告凶神归来。
那是铁马骝,在广府的第一次出现。
而老丐头拐来那么多孩童,用途自不全是强迫他们乞讨。那些长相尚可的女娃,面目清秀的男孩,多被送去了城东李老爷处。
李家经营青楼妓院行当,生意兴隆红火,几乎满足整个广府在这方面的需求。他们家的姑娘儿郎,供应相当全面,档次高低分列,年龄大小不等。
靠着这门生意,李老爷赚得盆满钵满,就是隔三差五需要抬出尸体。有大人的,婴儿的,一尸两命的,难以计数。
铁马骝第二次出现,是在一个艳阳天。李老爷哼着小曲,到自家档口巡视,又喊上几个知交好友,检验一批新货品质。他们正准备去去火,放空身心,铁马骝就破窗而入,双手一扯一拉,把李老爷撕成了两半。
如此惨烈的景象,把房间里的护院打手都吓呆了。在场那么多人,能及时反应过来,只有李老爷结交的宾客,城北白眉武馆的孙桑德。
不过数十招后,铁马骝从容跳窗而出。这位孙馆主平日与李老爷好得睡同一个马子,今个也迎来了相同的下场,被变成了两段。
再之后,遭难的“积善人家”可就多起来了,开赌场的钱大官人,经营烟土营生的郑秀才......不到一年,就有十几家被打死了账,手段之残忍狠厉,震动黑白两道。
更为惊人的是,铁马骝在这过程中,堪称一日千里的拳术进境。
他杀老丐头时候,固然身手灵活,可展露出来的功夫,也不过是武馆街里,看场得意弟子的程度。
但隔了一段时日,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拳术又有了大幅度提升。孙桑德擅使白眉拳,在南粤颇为流行,不是什么小拳种,然一馆之主也不是对手。
之后铁马骝的对敌招路,甚至把白眉拳部分要诀都融合了进去。
那些操持害人行当的豪绅,要么有着朝廷功名傍身,要么跟道上有所瓜葛。官府自不会随便贴个猴脸通缉令装装样子,当即派出捕快兵马严查水路交通,黑道绿林也放出高额花红,悬赏这个凶人首级。
顶着这些压力,铁马骝不仅没有偃旗息鼓,反而在第二年的时候,又做下一件大事——他把广州将军送上了西天。
若论利润之丰厚,妓院、赌场都远不如贩卖烟土。尽管种植泛滥,价格不复当年高位,然吸食者众,市场之大,令人咋舌。若能垄断一地生意,批量购进,层层分销,便是真正的日进斗金
前任广州将军复姓纳兰,是个实打实的庸才,彻头彻尾的酒囊饭袋。他练兵不会,剿贼不成,捞起油水来,倒是一把好手。
赵大秀才就是他手下的一条好狗,把整个广府的烟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源源不断送回白花花的银子。
可没等大发雷霆的纳兰将军,设法把招惹自己的铁马骝大卸八块,铁马骝这个活阎王就盯上了他。
活阎王也是阎王,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广州将军位居从一品,统领八旗官兵,节制全省绿营。虽说这年头,八旗也好,绿营也罢,通通烂得不成样子,他的手上仍有一批从同宗那儿借调来的精兵。
这批精兵采用新式练法,没沾染旧习气,令行禁止,擅使火枪。
近几年时局不稳,逆党层出不穷,好些个反贼试图以小博大,刺杀广州将军,都被乱枪打成了筛子。
于是铁马骝登门的时候,他没有赤手空拳,也没有提刀跨剑,而是掏出了几个炸弹。
天晓得这位活阎王,从洋人还是哪儿弄到的新式炸弹,威力极大。五十步开外远远扔出,人就被炸得七零八落。
整个将军府被烧成火海,尸骨无存的纳兰将军,死法惨烈无比,遗容很不安详。
这件事情过后,铁马骝的凶威,便再难以遏制,一发不可收拾。
他或用刀剑,或用枪弹,或用拳脚,闻着作恶的味儿上门杀人,尤其是那些烟土贩子、大烟馆主,更是新开一家死一家,吞并接手一个再死一个。
铁马骝也不是没有狼狈过,落入圈套、陷阱、围攻,被迫暂时退走。
可他俨然响当当一粒铜豌豆,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等他把伤势养好,回过头来,死得还是罪有应得的恶人。
到了第三年,他砍钝了刀剑,打光了枪弹,锤累了拳脚,整个广府的风气为之一新。那些为富不仁的禽兽,欺男霸女的畜生,不是死得不能再死,就是收敛行径,又或者选择逃离,去往他处。
白道武行方面,亦发生件震动南方武术界的大事,形意门牵头成立精武联会,调解各家武馆、帮派之间矛盾纠纷,维护街坊邻里治安。
再加上宝芝林和百草堂的义诊,纵使朝廷赋税累年增加,越来越多的流民涌入讨生活,相较于别的地方,广府老百姓也能多喘口气。
多一口气,就是生与死,破家灭门与勉强过活的差别。
可这么一大块肥肉空出来,总会引得蛇鼠虫蚁垂涎。
这一回来了尾蝎子,乃是身家丰厚,黑白两道颇有威风的南粤蝎子王。
蝎子王本名白少廷,出身广府双富豪之一的白家。
十三行破败后,取而代之的巨富就是白家。
遍数省城势力,无非官、民、洋、商四路
白家占了个商字,占据广府商业半壁江山。
有的是钱,又守得住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