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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熙凤从昏昏沉沉之中清醒过来之时,便发现自己双手高举,被吊了起来,脚尖点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脚跟却空落落的,悬了起来。
王熙凤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开始环顾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
目光所及之处,只见身处一个巨大的房间里面,这周围墙壁之上插着几根巨大的火把,正在熊熊燃烧着,把室内照得通亮。
这四周的墙壁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灰扑扑的,看起来似乎像是石头,却一点拼接的缝隙都看不出来。
前方正对面的地方放了一张巨大的桌子,在桌子上面凌乱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环儿啊、球儿啊、串儿啊之类的,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但左右两侧墙壁上面的东西,她却认得清楚,分明便是皮鞭啊、锁链啊……之类的刑具。
一看到这些东西,王熙凤顿时便吓坏了,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整个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也没有门窗,显得非常空旷,寂静的空间里面,只有那火把燃烧时的声音,偶尔“哔啵哔啵”地爆发些火花,分外感到渗人。
她努力想要扭头往身后看,但挣扎了两下,却发现双脚只有脚尖能用得上力,双手又被绑的紧紧的,根本就没法动弹,头只能半偏着,看到部分身后的景象。
一扇双开的大门,正自紧闭着,严丝合缝,半点光线和声音都不曾从门外泄露进来。
在大门两侧,放着木架子,上面也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有了那刑具在前,王熙凤不用想就猜得到,这不是些什么好东西。
见到这屋里没人,王熙凤急忙拼命挣扎起来,想要把双手从捆绑之中解脱出来,可挣扎了半天,除了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之外,一点作用都没起到。
她不清楚,这捆绑乃是展老爷亲自动的手,以展老爷这多年的捆绑技术,就算让王熙凤挣扎几个时辰,她也挣脱不开。
在尝试了好半天之后,王熙凤终于意识到仅凭自己脱身不得,便只好改了主意,开始大声求救起来。
“有人吗?”
“救命啊……”
“不管谁在,只要放了我,必有重金相谢!”
可她叫嚷了半天,都没人搭理,只有空荡荡的房间里,微弱的回音在耳畔回响,一时间让王熙凤只感觉这个世界上仿佛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她自幼锦衣玉食,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有一大帮人在围绕着,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只需要轻轻吩咐一声,便有大把的人去替她把事情给做了,哪里会遇到如今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况。
一想起那些遭遇山贼后女子的惨状,王熙凤心中便越发的胆寒起来。
心中对不得自由的紧张,对未来可能遭遇劫难的恐慌,对未知的畏惧,种种情绪交错起来,王熙凤不由得便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她毕竟只不过是个没见识的妇人,平素里的强硬全部都是王家和贾府的身份给她附带上去的,现今被剥掉了最外面的硬壳,便露出了最里面那鲜嫩的美肉。
展老爷精通pua技术,有心先打破她的心防,便故意晾着她不理会,自家该干什么便干什么。
左右这人也囚禁的非常近,便在展府的地下。
有了心象洞天之后,展老爷干什么都非常方便了,一个念头便能解决很多问题。
别人要想开辟一个地牢,那少不得找上许多工匠来施工作业,土石挖掘还得有处理的地方,根本就瞒不过外界的有心人。
到展老爷这里就不用了,直接把泥土化成流水,通过地面孔洞渗透到地下,自然空间便出来了。
等这些流水出了洞天范围之后,又变回泥土,把地下夯的更实,更能加固地基,半点不耽误。
至于内部的加固装修,那就更简单的很,直接变成水泥就完事了。
若不是不曾见过那些防御工事,否则展老爷能弄出一个防核掩体出来。
那大门外表看着是木头的,实际上内芯却是钢的,还有防盗锁做保障。
就这种地牢,谁能把王熙凤给救走?
所以展老爷很放心地去荣国府看热闹。
那小丫鬟两条腿比展老爷这边可慢了太多了,展老爷到荣国府的时候,她还腿儿在路上呢!
这也怪展老爷,只当她会赶车回来,却忘记了赶车这活儿不是普通丫鬟能玩得转的。
展老爷便先去找黛玉说笑,没过多久,便听到外面吵嚷阵阵,知道那小丫鬟回来了。
那小丫鬟费劲千辛万苦赶回府,把消息一说,府里顿时便炸了。
原本贾母这些日子里便一直病着,被这消息一刺激,差点没又昏过去。
尤其是小丫鬟说的很清楚,那绑匪要万两黄金做赎金。
谁家女人值黄金万两啊?
虽然话不能这么说,但贾府的当家人心中却都是这么想的。
如果要个万两白银,或许问题还不大,贾府说不定就出了,但这万两黄金,就有些过分了!
贾府不是出不起,但绝对伤筋动骨了。
在争执了一番之后,由尚在病榻上的贾母拍板,报官!
这事不是家丑,报官也不丢人,而且只要报了官,之后再出什么事情,那就都是官府的责任了。
说不客气点,如今的贾府,不希望王熙凤再回来。
一个被绑匪掳走的女人,能够保住自己的贞洁吗?
怎么可能!
就算那绑匪在乎金子,不在乎女人,没有碰她,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那背后的风言风语就能把人给戳死。
所以与其交赎金换王熙凤回来,以后让整个荣国府都跟着蒙羞,还不如便干脆让那绑匪撕票呢!
若是王熙凤死在外面,别人提起荣国府,也只会说荣国府倒霉,遇到了绑匪,死了个儿媳妇,不会说太多其他的。
毕竟死人的新闻大过桃色的新闻,而且死者为大,众人也不好说太多人家的桃色消息。
但若是王熙凤没死,那些八婆们传的会是什么话题基本便可以预见了。
不过这种事情不方便贾府的人来说、来做,所以最好的背锅侠便出现了,那就是——官府!
不是贾府不想救人,实在是官府无能,人没救回来啊!
于是那倒霉催的贾雨村,又当头挨了一棒,接到了这个重任。
这次不是私活,贾琏亲自来到顺天府报官,请顺天府帮忙捉贼救人。
这事儿一传出去,不单是宫里有人前来过问,就连内阁也都派人过来了,语气严厉,要求贾雨村必须将绑匪绳之以法,将人顺利救出,否则他这个官就别想干了!
贾府是什么人家啊?
那可是四王八公里面的荣国府,是贤德妃娘娘的出身家族。
现今正是各家贵妃即将省亲的日子,结果贾府便出了这般事情,这摆明了是对朝廷的公然挑衅啊,是在打朝廷的脸啊!
这怎么能行呢!
天下权贵是一家啊!
你今天能绑架了贵妃娘娘的家人,明天是不是就能绑架各家官员的亲属了,后天是不是就能绑架官员了,大后天是不是就想要造反了?
你顺天府连贵妃娘娘的家人都护不住,谁还信你能够保护好这京城的百姓啊?
那朝廷的公信力何在,体面何存呐?
这案子瞬间便由一个普通的绑架案,变成了干系到朝廷体面、百官安危、民众信任的大事了。
对此贾雨村只想吐一口老血,滚回金陵去,这辈子再也不进京来。
人人都说这顺天府的主官难做,可谁想到居然会这般难。
自从他上任以来,就没遇到过一件好事儿。
明明是花费了无数金银和人情,才从金陵升任入京的,结果这屁股还没坐稳呢,眼看就要丢官罢职了。
意识到威胁的贾雨村也发起狂来,先是把三班衙役都散出去,满大街的抓人,挨个拷问情报,然后又叫上了江代荣,一同去提审那个逃回来的小丫鬟。
自从上次贾府的事情之后,他在深恨江代荣不懂分寸的同时,也意识到了江代荣的能力,原本还打算回头好好收拾这小小捕头一番再收归己用的,现在却只能放弃原来计划,拿江代荣先来应急。
虽然江代荣之前在贾府的查案是开了作弊器,但他本身也是有些能力的,在一字一句的询问完口供之后,他对着贾雨村一拱手道:
“府尊,这绑匪只怕不仅是为了金银,更多只怕是为了报仇。”
“听这丫鬟的供词所说,那绑匪应该是和来顺有仇,曾经提到来顺放印子钱,若要查访贼人身份,只怕要从这里查起。”
贾雨村听了之后,顿时大喜,有仇最好啊,最好是针对贾府来的,那朝中各家大人们自然也就能够放心了。
“好,江总捕果然不愧是干练之人,那我们便从这里开始查起。”
听到这里后,江代荣便瞄了一眼同样在侧旁听的贾琏,迟疑道:
“这样的话,只怕要去荣国府一趟,去询问那来顺的家人和朋友才行。”
贾雨村听了之后,便也拿眼看贾琏。
现今贾琏心中也很焦虑,虽然王熙凤一直是个醋坛子,在家里又非常强势,说一不二,总是压得他很没脾气,但毕竟两人夫妻多年,其实还是有许多情分的。
之前因为王熙凤把平儿送走了,弄丢了他一个儿子,让这种情分削弱了许多,但依旧还不曾消耗殆尽。
是以贾琏只是略一犹豫,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只要能尽快把人给救回来,那便一切都好说。”
当即一行人便迅速去了荣国府,借用了一个大厅,暂时充作衙门,继续审案。
那来旺夫妻老来丧子,早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如今见到有报仇的机会,便非常配合,问什么答什么,也顾不得贾琏在旁边,把一切都竹筒倒豆子,给交代了个干净。
“什、什么?”
“凤儿居然在外面放印子钱?”
不等贾雨村说话,贾琏便先吃惊了起来。
王熙凤放债的事情,一直都是瞒着贾琏的,而贾琏也从来不管家中用度,需要花用的时候,只管伸手去要,根本便不清楚这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如今听到王熙凤居然利用贾府的名头在外放印子钱,顿时便又惊又怒起来。
他倒是不在乎这钱是不是印子钱,放印子钱怎么了,哪家士绅没做过?
他在乎的是,王熙凤这事情居然瞒着他,家里有钱居然不给他用。
一想起平日里他跟王熙凤要钱的时候,王熙凤便各种克扣、拿捏,说些什么赚钱辛苦的鬼话,他如今便有心头火起的感觉。
贾雨村却不管他府上这许多狗屁倒灶的事情,只想着赶紧把绑匪抓住,保住自家的官帽子,便对来旺喝问道:
“那收债的账本却又在何处,速速拿来我看。”
来旺家的便回屋去取了账本,递呈到贾雨村面前。
贾雨村叫过来江代荣,一并翻查这册子,看究竟有谁还不上债,被弄得家破人亡的。
贾琏也凑过来,在两人身后扥着脑袋,看那上面的账目,只见那上面这里八十两,那里一百两的,粗粗估算,也不下千两之数。
这还是一页纸上面的数字,整本账册里面加起来,不定总数有多少。
随着贾雨村的翻页,贾琏看到账册上面越来越多的数字,心头的火气便越来越旺,将他和王熙凤的那些情分一点点的往下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