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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审讯室内。
祝成标、秦凯和冯常平坐在一起,三个脑袋凑到一个监听耳机上,瞪大眼睛努力听,场面一时间颇为滑稽。
他们在实时监听聂文瑾。
听完之后,祝成标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
“真他妈草了,韩非居然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帮耗子还真敢当着猫的面钻米缸!”
他把监听耳机狠狠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不过好在身边两人都没有被吓住,因为秦凯和冯常平的脸色也很难看。
冯常平松了松自己衣领。他的白衬衫虽然普普通通没有任何肩章,但穿起来也是一丝不苟的带着风纪扣,现在他感觉有点气闷,也不在乎什么形象了,干脆把连衬衫扣子也给解开了两颗。
“我记得,无双影视的总部在京城。”
冯常平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冷笑道:
“不知道叫人去查查他们的账本,能不能查出点东西来。”
他显然是动了真火。
刚才韩非去重新录节目、祝成标回来之后,就已经把隔壁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跟其他两人都说了一遍。官方跟影视剧合作宣传正能量很正常,冯常平作为从京城过来的人,对这类事情更清楚,他本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
结果,不仅韩非对于无双影视的预料一语成谶,而且那个赵明涛还打算让聂文瑾进去,用阴阳合同洗那些不干不净的钱……而且听那意思,聂文瑾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轻车熟路的,连流程和手段都清楚,足以说明这些年来无双影视干了多少这类的勾当。
不出意外,起码从无双把聂文瑾捧到影后位置上来的时候,这种手段就已经非常成熟了。
这已经不仅仅是在打长山市局的脸了。无双影视总部在京城,偏偏在眼皮子底下都没有发现,没有被爆出来过,这他妈是连自己的脸一起打得啪啪响啊!
冯常平气得端杯子的手都有点发抖。
见状,之前火气最大的祝成标反倒冷静了下来。
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冯常平肩膀,转头看向秦凯,说:
“老秦,你怎么不说话?”
秦凯面带不虞,语气也阴阳得很:
“我说什么?我又不是经侦的,当初找我一起办这个案子,做专案组,说的是禁/毒,现在连毒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反倒是扯出来一堆乌七糟八的玩意来,我一个破跑腿的,跟你们大领导哪能比啊,能有什么看法。”
“再说了,这事刚才韩非不就说过了吗,你们搞得跟头回听说一样,他那个逻辑挺正确的啊,我看他就是天生进咱们系统的好苗子。”
祝成标、冯常平:……
当谁听不出来你在阴阳呢?
刚才韩非仅凭刘少梅要塞他进剧组这事情,就判定无双打算在市局眼皮子底下搞那些勾当,这大胆假设也太大胆了一点,他们持怀疑态度小心求证不是很正常吗,换到任何一个警员身上都是正常操作,怎么到了韩非这里,怀疑一下就惹这老登不高兴了?
神经病吧这人!
祝成标选择咽下这口气。
算了算了……
当年韩文峰本来就是替秦凯去接的这个任务,现在秦凯爱屋及乌护犊子一点,也正常,正常……
他自我安慰了一下,缓和了好一会儿,才说:
“行行行,韩非牛逼,行了吧?”
“你别跟我扯什么乱七八糟的经侦还是别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们总队隔三差五就得跟经侦联手办案子,那些稍微大点的团伙,势必会搞一些什么皮包公司把这些数额巨大的钱给洗白,别扯淡,你不了解还有谁了解?我难道还得把经侦的人也给拉进专案组来?”
“咱们这案子,扯进来的人越多越麻烦,本来摊子就铺得够大的了,再进来人也只能找京城的,就像冯队这样子的,因为无双在他们那边,他们查起来方便,长山这边的不管是市局还是省厅都别搞了。”
“在京城那边正式插手甚至接管之前,咱们专案组就别加人了,你有什么说什么,别扯淡,行不行!”
秦凯脸色好转了几分。
他盯着那个监听耳机看了半晌,说:
“我之前听了你跟聂文瑾谈话的录音,就觉得她不对劲,你当时也感觉出来了,我知道。”
“这个聂文瑾本身就是做演员的,又是明星,不管是演技还是心理素质都相当过硬,她跟陆思源那种人不一样,陆思源就是纯坏,脑子不大好使的样子,也就比钟啸云聪明点,但聂文瑾能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正如她在山洞外面跟韩非说的那样,不管是为了明哲保身也好,不择手段往上爬也罢,她整个人相当扎实。”
“是精神层面的扎实,内核稳定,哪怕被赵明涛拿着把柄威胁,她也能屈能伸。”
“虽然没有说实话,但她至少袒露了自己知道的、任拓的那一部分,从刚才的对话里也能听出来,聂文瑾对于任拓的了解仅限于她说出来的部分,只是略过了自己的经济犯罪。”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在那种情况下自首。”
“不过就目前情况看……怎么说呢,我感觉聂文瑾这个人可以争取一下,看看她愿不愿意当污点证人。”
祝成标一听就炸了。
他猛地拍桌起身:
“不行,绝对不行!”
“我们在她手机里装了监听设备,各种程序都是合规的。她在盗墓案里本身就是受害者,如果那两个嫌疑人还有隐藏同伙,新闻闹那么大,他们所有人都很可能被连带报复,加上任拓对她有图谋,需要保护,这是其一。”
“其二,6.1案中,陆思源无疑是目前最重要的线索,人证物证俱全,对他的人际关系排查之后,也发现他跟刘少梅、刘双城这兄妹俩的联系紧密,很可能无双影视就是其中最大的鱼之一,而聂文瑾亲口承认自己是被无双影视逼着上节目的,极有可能与此案有关联。”
“出于这两个原因,我们才秘密监听她,调查与保护同时进行,合法合规。”
“但是你搞清楚,如果现在就找她摊牌,把事情说穿了,劝告她作污点证人,一旦她不同意,监听的事情很容易就被捅穿,到时候丢了她这条线都还好说,要是无双那边惊了,那才叫鸡飞蛋打!”
比起暴躁的祝成标,秦凯显得过于淡定了。
他掀开眼皮子看了看老伙计:
“你叫我提议的,说了你又急,你看,我还能说啥?”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嘛,实在不行,你就不能把监听的事情给藏好一点,劝说的时候不让她知道不就好了?”
“比如,你就把孟云达搬出来,把那位孟台长形容成千年的狐狸成了精,一眼就看出了无双和她的不对劲,然后引导一下,这不行吗?谁说一定要跟她摊牌。”
祝成标一时气结,找不到办法反驳,但他就是觉得这货实在是荒谬,荒唐,离谱!
不管是卖了韩非还是卖了孟云达,只要聂文瑾不答应,那这就是纯粹的背后捅刀子,相比起这两人如今作为线人的含金量而言,抛开出身背景不论,孟云达这个川南台台长,无疑比韩非一个普通艺人更有价值。
不过很明显,秦凯抛不开,所以他连举例都是拿的孟云达。
气氛僵持间,临时审讯室的门被人敲响。
祝成标气冲冲喊了一声“进”,门推开,外头站着夏流。
夏流一推门就感觉这里面气氛不大对劲,但是来了都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事。
他有点局促地搓了搓裤缝,低声说:
“祝局,那个……聂文瑾躲开摄像头,现在人在咱们楼下,说想见您。”
祝成标的情绪瞬间就不连贯了,都来不及生气憋火,愕然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