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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门前。
从宫中踱步而出的皇帝还没有到场。
以高拱、袁炜、李春芳为首的内阁大臣们,正在与以礼部尚书严讷为首的朝中百官对持着。
吕芳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只是带着厂卫番子,默默的注视着现场的变化。
他们似乎是想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毕竟本朝百官进谏也不是头一次,皇帝会如何处置,人们也很清楚。
无非就是廷杖二字。
高拱很是担心,已经带着人出宫的吕芳会再一次动用廷杖这个权力。
哪怕严讷真的已经将自己比作朝中奸佞,可吕芳真要是用了廷杖,自己却又得要硬着头皮将其拦下。
还好兵马司的人都在。
这一部分的人,并不受宫里直接管辖,而是接受朝廷的指挥,若是真要廷杖还能依靠这些人挡一挡。
可自己若要当兵马司挡住吕芳的人,高拱却又有些不愿。
这样做,势必会因为严讷这帮人,将自己推到和皇帝的对立面去。
内阁头把交椅的位子还没有捂热啊!
高拱心中乱作一团。
然而就在这时。
西安门大街外却有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传来。
声音愈发的近了,渐渐变得震耳欲聋。
就连通铺青条石的西安门大街,也似乎变得开始震颤了起来,地上的砂砾在跳动着,迎合着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突然出现在京师之中,宫闱之外的整齐马蹄声,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西安门大街上的百姓和文武官员们,无不是踮起脚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声音的来源。
前方的人群已经开始自动的退散向街道两侧。
终于。
人们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在大街上,退散开的人群后。
是一整支具装齐整的骑兵队伍。
通体玄黑的战马,被擦拭的反光发亮的马甲被固定在战马的头上,黑洞洞的眼孔里,好似有死神在召唤的目光,鼻孔中时不时的吐出两道炽热的气流,在队伍里翻滚着上涌着,仿若一团有形的气息将整个队伍包裹了起来。
而在这些一色战马的背上,是一名名身穿通体长面甲,上身加穿半身铁甲,头戴遮面盔,手持红缨长枪的骑兵。
整个街面上,骑兵队伍一字排开,一横列便是整整十一骑。
最前面的十一骑,在竖持的红缨长枪上,还系着一面长长的红丝带,随着骑兵们的前进,迎风向后高高飘扬起来。
骑兵们的节奏控制的完美至极。
没人能看清这支突然出现的不知名的骑兵队伍究竟有多少人。
然而。
这些人和身下的战马,却好似是就如同一人一骑般。
每一次前进,都是马蹄踏出一步。
数不清的战马,马蹄声却始终只有一道。
而在马背那些被武装到牙齿的骑兵们,随着战马的前进控制着身体的律动。
他们就如同海浪一样,一浪接着一浪,沉默而又如山一般的向前压来。
整个西安门前,除了马蹄声和战马的喘息声,再也没了旁的声音。
万物似乎在这一刻归于寂静。
噤声。
不需要任何人的提醒和驱赶,聚集在西安门大街口的百姓,阻拦在街口的兵马司官兵,闻讯赶来的京师各部司看热闹的官员们,无不是压抑着气息,默默的退到了两侧。
而在退下的官员中,刑部左侍郎严世蕃的眼神和脸色,却在不断的散发出狂热的情绪。
足足一千一百一十一匹战马,一千一百一十一名身披战甲的骑兵,转进到了西安门大街上。
队伍左右两侧的百列骑兵,开始驾驭战马继续向前,每有一段距离队尾的一名骑兵就会勒马停下,而后调转马头,与对面的同袍两两相对,将西安门大街挟空在自己的眼前。
当队伍最前面的左右两名骑兵勒住战马停下来调转马头,已经是直接到了西安门下!
接着。
在原本第二横列十一名骑兵,最中间的那名身形更加伟岸的骑兵,则是单独驱马上前。
他的手中亦是握着一杆长枪。
只是长枪更长,枪杆也更加的粗壮。
枪头上的系带也变成了一面巨大的旗帜。
旗帜上书龙武二字!
骑兵手持悬空的长枪旗帜,单手握着缰绳,一路开进到西安门前跪在地上的官员后方十丈距离方才停下。
十丈。
足够这些被饲养的极好的战马,将速度提到最高,发起最猛烈的冲击。
咚。
长枪旗帜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随着这一声闷响,便是震天的嘶吼。
“龙虎!”
“龙虎!”
“龙虎!”
从手持长枪旗帜的骑兵身后那八百多名骑兵,到西安门大街两侧的骑兵,所有人齐声三次龙虎。
声势震天,整个大街上好似是地动山摇了起来一样。
最末端跪在地上的官员们,更是仿佛看到了一道巨大的百尺高的声浪突然一下子向着自己汹涌而来。
铺天盖地。
这些人瞬间便由原本跪在地上,变成被声浪压着趴在了地上。
手持长枪旗帜与麾下官兵身着一致的严鹄,缓缓伸手推开脸上的面甲,露出面甲下那平静冷冽却又威严无比的面孔。
大明龙虎大将军,以最绚丽壮哉威严夺人心魄的气势登场,率领麾下龙虎军将士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的呼吸都好似停滞了一样。
西安门大街上的气氛为之凝固。
然而。
由龙虎大将军严鹄统帅而来的龙虎军,在那三声嘶吼后,却再一次的寂静了下去,不发一声。
便是连他们身下的战马也格外的安静,无有半分动静。
退到路边人群中的严世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一把大锤在不断的敲击着,让自己身体里的血脉一阵阵的激荡着。
这样一支气势威严的无敌师。
是自己的儿子统帅的!
人群也开始渐渐的复苏过来。
处于翰林院官员队伍中的一名年轻翰林,更是瞳孔不断的收缩着,嘴巴张大。
在忽的一下剧烈颤抖后,这位年轻的翰林就趴在了地上,从袖中取出一支墨笔,摊开随身携带的一本册簿摊开在地上。
用舌头湿润了笔头。
年轻的翰林就在摊开的册簿上描画了起来。
此翰林最擅丹青。
“威武!”
“壮哉无出其右!”
“龙虎……营出镇堪舆图!”
“成了!成了!”
极擅丹青的年轻翰林,趴在地上不断的在册簿上运转着墨笔,嘴里胡乱却又激动的言语着,状若疯癫。
然而在他笔下的册簿上,一副摊开的龙虎军出镇草图,却在飞快的成形着,只等事后誊画到真正的画幅上,便定然是一副传世的丹青!
龙虎军不发一言。
然而严讷却是心中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