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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永昼有些心烦意乱,渐渐失去了耐性,他揉了揉眉心,道:“刘统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禅心它是自由的,我不能把它绑起来强行拖去京城面见圣上。我想元帅也是体谅我的。”
“可是白将军,这次元帅延期回京,二殿下在圣上那里可是用白虎将军做的托词。大典上不仅要进献俘虏,还有瑞兽啊。”刘礼苦口婆心的劝道。
“你不是派人去找了么?”
“找不到啊。”
“禅心在我这里一向来去自如,你若有办法寻得它,让它跟你回京便是了。”赵永昼说完就转身走了。任得那刘礼在后面如何强调向圣上进献瑞兽的重要性,他此刻心内突跳,已经很烦躁了。
太阳已经完全沉入水底了,海天之间还留有一圈红晕。远远的看过去,一个人影坐在那红晕之间,宛如神佛,金光普照。
“师兄,该回去了。”赵永昼走过去喊道。
然而坐在那里的人背对着他,安静的很。
赵永昼走近,“师兄……”
然后他屏住了呼吸。
梵天盘着腿,双手搭在膝盖上,背微微的弓着。冰蓝色的双眸半睁开,里面已经是一片死寂。他的唇角有着早已干涸的血迹,暗色的,显示着剧毒。
赵永昼克制着手的颤抖,探到梵天的鼻息下片刻,忽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为什么……”他捂着脸,垂着头,一下子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日光完全离去,整个世界陷入黑暗,身后的大海咆哮着,风起云涌。青年仰起头,发出痛苦的哀嚎。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赵永昼两世的生命里少有的失控。第一次是以为念一死了,在三清县城南的佛寺里。现在念一真的死了,在巨澜的海边。他哀嚎着,哭泣,伤心欲绝,可是这一回他哭干了眼泪念一也不会活过来。
封不染命人将梵天的尸体用大火焚烧了,赵永昼一直跪在一边,垂着头一言不发。
那是凌晨。
黑夜还笼罩着大地。
将装着骨灰的罐子放到赵永昼眼前,封不染挥手,命令周围的士兵退下。青年的身体大病初愈,还很单薄,原本好不容易恢复的生气,这一下子好似全都抽干净了。封不染皱眉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有些事情他能够帮到白五,可是情感上的创伤,他不能弥补。不知为何,封不染是有些抗拒完全走进这个孩子内心的。至于在抗拒什么,他自己隐约是明白的。
那样的孩子,太脆弱了……白五或许不算脆弱,可是小小年纪历经惨痛,只怕也是破碎的娃娃,不堪一击了罢……
赵永昼一直跪着,直到黎明到来,阳光初起,从山的那边抛出一丝渺小的光晕。他捧起那罐子在怀里抱了一会儿,忽然他站起来,撑着麻木的膝盖,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关押俘虏的牢房。
摩珂一看见赵永昼的样子就笑了。
“是你做的吧?给师兄下毒。”青年站在牢房外,脸色铁青,双眼充满了血丝,整个人枯槁苍白。狱卒忙不迭的打开牢房。
摩珂:“是。”
“他是你的哥哥……”
“闭嘴。”摩珂呵斥道,“不要从你的嘴里听到哥哥的名字。”
“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看你现在的这副模样。”摩珂狞笑着道。
赵永昼微微拧起眉,时至今日,摩珂依然没有半点悔恨。他拖着她,一路来到海边。
“放开我!你这个贱民!别用你肮脏的手碰我!”摩珂大喊大叫着。
赵永昼将她扔在地上,扔在骨灰罐的旁边。
摩珂一顿,望着那黑色的罐子,桀骜的外表裂开一道口子。眼神里闪烁的痛楚,怵目惊心。
“痛吗?”赵永昼轻声问。
摩珂垂下头,身下的泥土被打湿。
赵永昼的声音在颤抖,“他到死都在保护你,所以我不能杀你。然则我实在好奇,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仅仅是为了伤害我吗?他是你的哥哥,难道你不会更痛吗?”
摩珂的声音微弱传来:“你看啊……这个世界如此的罪恶,活着只是受罪,有什么好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赵永昼问道。
“只要为了让你入地狱,我不在乎自己是否身在何处。”摩珂抬起头,满是泪痕的面颊上是强烈的恨意。“我恨你,恨你们大荣的所有人。如果不是你们,我的国家不会灭亡,我的哥哥们也不会死……这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我会活在这地狱里,看你们一个一个的,受尽比我千倍万倍的痛苦!”
赵永昼站立不住的后退了两步,他不能接受,师兄竟然被一个疯子的偏执所害死。
“你真不值得他为你做的一切。”赵永昼摇摇头。
他打开黑色的罐子,抓起里面的骨灰,挥手撒入海里。摩珂先是隐忍的哭泣,最后嚎啕大哭。然而赵永昼再也不会同情她,这个女人所遭受的一切,大部分不得不归咎于她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