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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摇头:“如此‘中庸之道’与圣人所言并不相同——确是现实。”
只因,从古至今,这朝廷、官场、还有那个金灿灿的皇宫,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穆梓安忽然抱起胳膊,挑挑眉毛:“对了,我还没谢你呢。”
水溶明知故问:“谢我做什么?”
“谢你替我顶缸啊。你我心知肚明,恐怕大半个朝廷也都猜到了,这次对的不是荣国府,而是为了王子腾的案子。如果你不出面,去荣国府‘抄家’的人身份压不住,那最惹眼的还是我……呵,到时候要真查到史鼐或者史鼎身上,那可是两个战功赫赫的侯爷,恐怕不少人都得更怕我、更恨我了。对了,我在南京还杀了个虞方。”
他是勋贵之后,有着一身好武艺,至今为止却只跟自家舅舅上过一回战场,剩下的时候——都是在杀自己人。今后自家竹马还要整顿吏治,只怕他还要杀更多的“自己人”。
这仇恨拉的啊……真有点欲哭无泪,所以说得趁早把雪刺猬捉到手,要不然等她发现跟了一只坑,咳咳,那不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水溶点头,坦然受之,又微笑:“既然你承情,那刚刚的话——还请,莫对大皇子言。”
穆梓安眯眼睛:“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你怀疑他小肚鸡肠锱铢必较……”
“咳咳!”水溶打断他的话,看天,“时辰差不多,我该前去荣国府。”
说着便走,穆梓安朝他的背影挥挥:“别忘了给我传消息。”
远远地听了声“是”,穆梓安耸耸肩,转头看桃花。
北静王府种了一大片桃花林,现在正是春天,一片姹紫嫣红美丽的很。只是刚刚被水溶剪过的这株有点丑——突兀了一根长长的桃枝,就算这是最为花团锦簇的一枝,放在整棵树上,看来还是十分别扭。
这瞧着,鹤立鸡群反而是鹤被排挤了。
穆梓安皱眉看树,怎么看怎么难受,不由搓搓胳膊,极度怀疑:“他是不是——手抖了?”
……
手抖的北静王正在荣国府组织“抄家”。
跟在后面的一溜禁军表示自己开了眼见:活了二十年,头一次见到如此“客气”的抄家!
瞧这瞧这,抄家之前先把贾家的大小主子齐聚一处,单独辟了个院子给他们待着,务必使得不惊着任何一个。又说贾老太君年纪大了,子孙不肖累得您受这罪,让人看得实在不忍心,所以您这一把年纪就别挪了吧!
贾老太太仍然被安置在自己的房间,水溶甚至特意派了个旧仆来“伺候”她——将赖嬷嬷往贾母面前一推,两个老太太都惨白了脸。
水溶走到床边,忽然拔剑,寒光闪过只见床板陡然被劈成两半,其下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樟木小盒子。水溶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了一张纸,微微发黄看得出年代老旧,但其上的墨字依旧很清晰,有“中毒”、“绣春刀”等字样,左下角还签着一枚押,大理寺第一仵作阎启的押印。
水溶对着尸格看了一会,忽然抬手招来一个禁军:“去送给穆世子。”
禁军道一声“是”,正要离去,水溶却又拍了拍他的肩:“稍待。”
上前两步,水溶正对着面色惨白的贾母,神情淡漠,但语气中不无惋惜:“堂堂荣国府,竟毁于一介妇人之手,本王着实痛惜。”
贾母正捂着心口,对着水溶的目光更是一阵没来由的心慌,吐出的字越发干涩,干涩到甚至带着尖锐:“王爷这是何意!”
“你偏爱幼子,使得家中长幼无序,天伦失衡;你喜好奉承,施恩发令全凭一己喜好;最可怕的是你还鼠目寸光,看到的只有后宫那一亩三分地,教授入宫为妃的孙女玩弄小巧,竟还以为是登天捷径。”
“王爷你……你胡说!”堂堂一品国公府老太君何时被如此批驳过,贾母的脸已涨成猪肝色,手指直指水溶还不断颤抖,“明明是赦儿不堪大用,我才扶持政儿……还有元春,她被选做了贤妃娘娘,难道不是天大的荣光……”
“世传的勋贵之家,考进士做什么?真要考上也就罢了,不过是你纵容甚至诱导仗着个文人功名踩着他的兄长罢了。”水溶摇了摇头,又道,“勋贵之家,又抢着去做什么外戚。”
从来都是外戚想“从良”的,譬如陈皇后娘家,好容易考出了几个文人,全家供着围着护着还一起努力乖着,就怕传出什么跋扈的名声,给宫里的娘娘添麻烦。
——竟还有主动“下海”的……还嫌自家名声不够臭?
贾母被揭得无比难堪,倒退两步重重摔在了椅子上。水溶看她模样,摇了摇头,如今再教训也晚了,只将赖嬷嬷推出去:“老夫人,荣国府已是这般境地,若再有赖尚荣一案火上浇油,只怕将是灭门之祸。”
贾母脸色灰败已然说不出话来,水溶却示意禁军举起手里的尸格,话锋一转:“除非,您愿意‘将功赎罪’,帮助皇上查清十年前保龄侯史鼏之死,还有现今,王子腾一案。”
贾母惊惧地看向水溶,水溶却只将尸格呈在她眼前。贾母绝望地看着笔锋凌厉的白纸黑字,干涩的嘴唇颤抖良久……
半个时辰后,保龄侯府的大门被重重踹开,身着蛟龙纹紫金箭袖的穆梓安一把扯住屁滚尿流想要逃跑的长史,冷笑问道:“你家侯爷呢?”
长史脸色苍黄都快吓哭了:“侯爷、侯爷出去了,小的不知道他去了哪儿,真不知道!”
“哦,是么?”穆梓安挑了挑眉,也不介意,“也罢,自有人会去寻他。你先带我去看个稀奇吧。据说,你们保龄侯府里藏着一个‘天纵奇才’,力大无穷能扛鼎能担山——可别告诉我这人没了,如果没了,我就得在这府里找个人来‘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