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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宜晴想了又想,觉得一直都输并不是运气,或者说她太胆小,既然是下棋,就一定有输赢,不肯全力以赴就只能慢慢被人蚕食,到最后依旧会输得一无所有。
这场棋局,不顾一切压上所有都未必能赢,她若是还在有所保留,更会输得厉害,也是她该全力以赴的时候了,大不了就把命留在这里,赢了就是一个新的局面。
仔细想想,目前的这场仗,看似凶险,其实赢面却很大,这个山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加上有赵博阳这个军事奇才,底下官兵再多,想要攻上来只怕不易,再说了平王未必愿意为了抓她或者赵博阳而付那么大代价。
稍微进攻一下,看打不过,他们就会退兵的,对了,领兵的是庞进,庞进不过是一个副将,她跟庞进也相处过,论才能这人甚至比不上荆刚,派这样一个人来攻打,只怕虚张声势威胁的成分居多。
聚义堂内。
一众山贼吵吵嚷嚷,不少人大骂官府不讲道义。
之前山寨中的好汉秘密潜入云州城,帮助张其峰抵御外敌,出了不少力,寨子里的兄弟们,若论行军打仗,排列布阵自然比不上正规军队,可是躲在巷子里偷袭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不少兄弟还临场发挥,拿出平日对付官兵的手段,做了不少简易的陷阱,那些个人高马大却只知道在马背上逞能的大周士兵,一抓一个准,中了陷阱若还是不死的,就一枪一个,事后兄弟们庆功的时候还说做了那么久山寨,烧杀抢掠都没有这次那么痛快。
虽说朝廷不会命令褒奖他们的功劳,但是钱却不少,为此荆刚还特意警告众兄弟,他们其实是收了钱的。等于是被雇佣,既然收了钱,道义上就不能到处瞎嚷嚷,以为自己有什么大功劳。再说了,始终是黑道,不好跟官府有所牵连。
众人才稍微敛住了嘴,这种事就算喝醉了说漏了嘴,大家也只当时吹牛,反正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但是这个时候,云州官兵前来围剿,道义上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毕竟双方合作过,最近他们也没做什么让官府难以忍受的大案子来。他们却这样,分明是过河拆桥。
聚义堂内,许多头目都气愤异常,不少还破口大骂,用语极其粗俗。甚至还有嘟囔着埋怨上次不该帮助官府之类,有些事一旦一个人出声,其他人就会附和,渐渐的,声音大了起来,都在说自古官匪不两立,无论如何都不该跟官府有瓜葛。
“都给我闭嘴。”
一声暴喝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大厅内落针可闻,说话的人是屠三爷,八十多岁了,据说一直在山寨中,山寨几经变迁,首领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是屠三爷却始终还是留在这里,并非他是两面倒的墙头草,而是他从不参与这种内部斗争,他无儿无女孤身一人,年轻的时候。有买卖就做,绝对服从寨子里头领的安排,却不争权夺势,住的是最简陋的房屋,分东西的时候,他总是最后一个拣,给多少都行,也不抱怨。
干活卖力,却不要求酬劳,这样的人到哪里都受欢迎,日子久了也受到别人的尊重,到最后,无论谁当家,都对屠三爷礼让三分,因为大伙的心都透亮着,连屠三爷都容不下的,那心得多小。
如今脾气一向好的屠三爷突然怒喝,一下子把众人都给镇住了。
屠三爷锐利的目光扫向众人,缓缓道:“你们觉得云州杀敌是帮官府做的?”
众人谁都不敢吱声,气氛凝固,半晌之后才有一个二十岁,刚加入山寨不就,脾气还有绣的年轻人嘀咕道:“本来就是。”
“啪!”的一声,屠三爷一掌将梨木桌子给拍碎了,吼道:“是什么?我们那是保家卫国,别以为沦落为草寇,就不是大荆的子民,难道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屠杀么,告诉你们,亡了国,就都是下等人了,地位连猪狗都不如。”
屠三爷说着,眼睛里含着泪花:“我落草为寇之前也有家,家就在边境上,好几个兄弟姐妹,边境民风彪悍,官民时常起冲突,我爹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被官兵打死了,原因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好像是为了一块地,后来,外敌入侵,官府征兵号召百姓一起抗敌,我们村子多年受官兵压迫,自然无人肯当兵,青壮年千方百计的躲避,当时的想法很傻,入侵的外族不过是一个小部落的人,老小加一起不过一两千,那些官兵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对付那么一两千人自然不在话下,用不着我们,结果很惨,官兵败退,我们村子就暴露了出来,那帮畜生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人,见人就杀,奸淫掳掠自然不必说么,白白胖胖的婴儿愣是拿来当球踢,身怀六甲的妇人被拿来当赌具,剖开看看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那种惨状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村子里活着的都很后悔,一两千人,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加起来都比他们多,要事大家团结起来,那帮畜生怎么可能杀进来?”
屠三爷说着握紧拳头,道:“从那天起,我就发誓,再有外敌入侵,哪怕官府的人跟我有再大的血海深仇,只要他肯抗敌,老子照样跟着他,一起拼命,我们不是在帮官府,我们是在帮自己,帮自己的同胞不被欺辱,官府再狠,也不至于敢拿人命当乐趣,更不敢明目张胆杀婴孩。”
屠三爷的一番话说得众人惭愧不已,纷纷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