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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鹊转过身望向远处的鲁先生尸体。心里暗想:这事不能这样算了。
月妈瞅了一眼地下躺着的尸体,好似那尸体要站起来似的。她害怕地朝冷雪鹊道:“少夫人!回吧!”
冷雪鹊眸光移开,正好看见一直木然站在尸体旁的李大夫。
李大夫垂着头,那身长衫轻轻颤抖,显然吓得不轻。
李大夫此刻表现得太过害怕。
身为大夫,见惯了生老病死,面对一个死人再怎么得也不会双腿打颤。而且就算他没发现鲁先生脖颈断裂,也会发现鲁先生手指的事,那不是一个自杀人的症状。
只有一个可能,他害怕说出来会惹祸上身。还有,经过那晚夜访李大夫。李大夫俨然有晚睡的习惯。他与鲁先生住得这般近,不可能连一点动响也没听着。
夜深人静,凶手光明正大从门而入。木质不好的门开合会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李大夫!这久府中不太平。你可要关上门窗。”
冷雪鹊朝李大夫留下一个诡异的笑负手离开。
“流年不利。今年的事出得真多。”紧跟着冷雪鹊身后的月妈心中狐疑泛开,由此联想到很多,一路没停嘴,一直自言自语。
冷雪鹊也任月妈絮絮叨叨,反正年纪大的妇人都这样。
她们出了男院的门,冷不丁就见前方小道两个人影缓行。
兮紫烟与秋菊!冷雪鹊心里一咯噔,眸中溢出一丝疑惑。兮紫烟明明紧随李飞絮而走,怎么这时候还在这儿?
这女子是故意等自己吗?
冷雪鹊下意识地轻轻地磨了磨牙。如果是故意等自己这女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指尖捏着一枝花的美丽女子扭头,就像是突然听到冷雪鹊的脚步声所做出的自然反应。她嘴角噙着缕好看的浅笑,手中那支不再娇艳的花反映衬着她如玉的容颜。好个有人比花娇,人比花艳。
“表嫂!你说鲁先生怎么就自杀了?”
听这话的意思应是来探自己口风。女子身边的丫鬟秋菊更是心虚得不敢看自己。冷雪鹊心中有数,脚步不停。
她含笑风轻云淡地道:“我与鲁先生不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鲁先生死得太惨了。”兮紫烟的表情在这一刻戏剧性地变得十分难过。
冷雪鹊也硬是挤出两滴眼泪相陪。
兮紫烟又慢慢地道:“我也与他不熟。要说熟也就是二管家与老夫人。但这段时间二管家患了口疾,时常不在府。倒是老夫人与他打交道得多些。”
这些话好像是在点明此事不关女子的事。也不关二管家的事。倒是与婆婆有关了。但显然是与黑账有关。与黑账有关就恰恰说明李飞絮对此事不知道。冷雪鹊听着,却没接嘴,岂不料,兮紫烟又道:“表嫂!谢谢你昨日送我布匹。我谱写了一首曲子。紫烟大胆,想请表嫂到兰阁指导。”
血雨腥风。女子伙同其它人一招接着一招迎头砸向自己。如不是心里知道女子口腹蜜剑,定会随她前去。冷雪鹊不想与兮紫烟再深谈下去,当然也不会到兰阁。她轻轻地揉着太阳穴,满眼真诚,苦着脸借口清晨的风太凉,头疼如裂要先行一步。
兮紫烟眉头一拧,却不好再说什么。
远行了十多米,远远地把兮紫烟抛到脑后,月妈才奇怪地叨叨,“紫烟小姐今日好怪!前几日老妇还听到她给下人说少夫人如何的心肠恶毒,如何的铁石心肠。连贴身丫鬟死了都没掉过一滴眼泪。听那口气就是与少夫人势不两立。但想不到今日竟会这般热情的对少夫人。就是昨日少夫人送布匹前去也是冷冷淡淡的!不过,少夫人这招玩得妙,装弱势好!”
月妈竟也看出冷雪鹊是故意在兮紫烟面前示弱。可月妈不知道,冷雪鹊自从流产后就没好好休息,在一连的打击之下,实在是强撑着。而兮紫烟自打她进府开始,就一直明里暗里的与她作对。那背地里说小话更是自然的,在情理之中,早不是新鲜事了。因此她心知肚明。
如今出了人命。再不是小事。得采取相应措施。
冷雪鹊远眺着前方伫立在香樟树中的翘角亭台,清波流转之际扭头吩咐,“月妈!刚才那一幕让我突然感到身体不适。要到前面的亭台歇歇。天又有些凉。你帮我拿件披风去。”
月妈眼前闪过鲁先生的尸体,在风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她施礼后转身向鹊归苑方向小跑而去。
落叶当翩跹飞舞,凉风嗖嗖。又四下静静,再无一人。
冷雪鹊环目四顾,放下心来。就挑了无人走动的树中小道飞袭,眨眼的功夫来到听风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