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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公子不认识我?”纪居昕不闪不避,直直站在原处,脸上还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吴知远哪能不认识他,只是在这种场合下‘不能’认识他。他抬高下巴冷哼一声,“我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乡野贱人?废话少说,你老实交待,是谁给你的胆子,抹黑我归平伯府名声?今天你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对不住,明年此时,我会记得给你烧纸!”
纪居昕完全不被话中威胁所慑,黑亮的眼睛闪着疑问,“奇怪啊……刘公子不认识我,怎的知道我是乡下人?”
吴知远顿了一顿,下一刻灵光一闪,“看你长相土气穿着土气言语粗俗就知道你是乡下人了,难道还要打听?”他想起了在刘昊皇庄初见纪居昕的时候,纪居昕极不起眼,清清瘦瘦,衣服不是很合身,衣料颜色没一样是京城流行,后来表现亦称的上大胆,只有乡下过来没见识的人才会这样。等知道了他是二嫂纪妍的侄子,更加确定了纪居昕的来路,还真就是个乡下来的卑贱土包子!
他自以为非常机智。
却不知那日仓皇见面时,纪居昕并非一般状态,他一路风尘,旅程辛苦,又遇急雨,浑身湿透,到了皇庄也来不及收拾自己,随便找了件厚实衣服就穿上了,所以给人第一印象自是不大好。
今日却不一样,他身上穿戴皆是卫砺锋所配。卫砺锋性格里有股子特别的占有欲,既然发现了对纪居昕的心思,给出来的东西当然要最好。纪居昕这一身,不管是衣料还是裁剪,都极用心,看着低调,仔细一瞧就能发现其不俗之处,再加上恰到好处的配饰,把纪居昕的气质相貌衬了个十成十,他此刻哪还会像当初那个乡下小子,明明是个唇红齿白,气质高华清雅的贵公子!
来雅清阁消费的人都不是穷人,自有几分眼力,吴知远不提这话,他们以为纪居昕不过是个相貌气质稍稍出色的少年,吴知远一提,他们仔细一看——
可了不得!
这少年身上衣料,不就是日前进贡给皇上的特品鲛青纱!第一眼清爽低调,第二眼高贵大气,仔细再一瞧,能看到浅浅青色下的纹理,光滑细致闪着珠光。
这料子据说防水抗脏,摸着柔软的不行,实则怎么扯都扯不断,就算一般刀剑刺来,也能挡住来势,把伤害降到最小,工匠们造出此纱时,皇上大声赞好,说多穿几层抵御刺客都够了!
这纱特点明显,看似普通,实际不普通,只消对着光线一辨,眼尖的立刻能认出来……可这是贡品啊,一年也造不出几匹,送上去直接就入了皇上的内库,这少年哪里来的料子如此奢侈地做常服?
看出门道的默默思索,瞬间转变了立场,想着如果这个归平伯府吴少爷非要与此少年为难,说不得要出来帮一帮了。
现场气氛微妙,吴知远有些奇怪,他这话没问题啊,做为京城长大的本地人,身份也不低,他的话一般少有人反驳,怎么这些人眼神好像不太对?
不能怪吴知远不知内情,他其实算是大家族里学识不错的孩子,心眼目标都有,很难得了。因为要靠着刘昊,他对吃喝玩乐还是有点研究,尤其刘昊最喜欢的女人方向,他更是颇有心得,若来些女人衣裳,钗粉,他定立刻认出来,这男人衣服……他还真没研究。
现场气氛这么明显纪居昕不可能感受不到,他并不知道自己一身衣服就让人改观了,还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气质让大家认可了,很有些满意。
“我以为京城都是聪明人,原来不过如此。”他眼角斜斜看了吴知远一眼,特别有深意,“在我们‘乡下’,想找茬打架时,也得先打听打听对方家里几个兄弟,钱粮田地,姻亲关系如何,怎的京城某些人反倒蠢的一言不和,就喊打喊杀了?”
围观众人一愣,这话有道理!京城都是人精,到处是京官,到处是宗室,就是街边碰瓷的,也得擦亮眼睛,怎么堂堂归平伯府的少爷,行事如此肆无忌惮,真的不认识这个少年?不可能吧。
纪居昕顿了一下,笑眯眯看着吴知远,“明人不说暗话,吴知远,你特意在此堵我,是何用意?”
“你少胡说八道,你是哪根葱,我会堵你?”吴知远捏起拳头,眯眼威胁,“你老实交待,为何要坏我归平伯府名声?”
“这话就好笑了,你不认识我,我们无怨无仇,我为何要坏你归平伯府名声?”
纪居昕一边与吴知远话音试探,一边观察对面情况。
吴知远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跟在他身后的足足有十余人,除了随从下属,其他的大概是他的朋友,纪居昕都不认识,也看不出所以然,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有一对兄弟,大的二十余岁,目利钩唇厚,面容十分不善,小的与大的非常像,眼球子滴溜溜转的非常快,只有十岁左右,年纪不大,看着心眼不少。
这两兄弟与吴知远不像,穿着打扮很富贵,搭配间却丝毫看不出大家风范,相当混乱,应该不是归平伯府的人,甚至不是有底蕴大家族的人。
如果吴知远设局要套他,那今日与他一起的人,一定有目的性。
这些人是谁呢……
“对啊,我们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抹黑我归平伯府?自然是欠揍了——”吴知远冷笑着扬手,“给我上!”
他身后膀大腰圆的打手开始往前走。
围观众人开始小范围准备,一旦要打架,赶紧拉开,不能让少年受伤!
“吴知远,你要点脸吧!”纪居昕却冷哼一声,“皇庄的教训还不够么?”
他声音好像刻意压低,要给吴知远一个面子,实际在这个环境中,众人精神高度集中,哪里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皇庄?教训不够?
少年果然有背景!能进得了皇庄!不过教训……莫非是吴知远栽到过少年手里过,今日想找回面子?
众人眼光蹭蹭发亮,吴知远恨不得把纪居昕直接砍了,明明知道他不想提这个,还非要说出来!
纪居昕回一个无辜眼神——我又不蠢,明知道你来找茬,还为你保守秘密留面子?
“我自是知道你名姓,却不料你卑鄙至此,”吴知远咬牙,“我堂堂归平伯府二太太,怎会来这种地方?你还说和她约好相见,是何用意?我二嫂清清白白一个妇人,名声岂能毁于你口!”
吴知远悲愤表情很快引来了同情目光,纪居昕微眯了眼睛,明白了一点。
这个地方果然不是正经人家姑娘可以来的地方。
或许除了品茶听曲儿外,这里还做着旁的生意。
纪居昕没见过纪妍,不知道纪妍品性,莫名其妙杠上,他不能肯定这个局是吴知远一个人布的,还是归平伯府手笔,纪妍在这局里又扮了什么角色。现在看,归平伯府掌权人怎么说也有几番经历,不会布这样的小局,女子名声大过天,纪妍再蠢也不会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所以这局于纪妍也无关。
这局,是吴知远一个布的。
纪居昕缓缓朝侧边走了两步,让自己视野更大些,同时声音悠缓带着讽刺,“刚刚还说不认识我,转头又知道我的名姓,这出而反尔的本事,很少人会啊。”他说到这里突然音量加大,掷地有声,“把我约到这里来的,是你吴知远吧!”
吴知远被这一前一后的话激的面红耳赤,任谁一看都能知道内里掩饰不住的心虚。他恼羞成怒,嚷的声音都破了,“你莫要逃避问题,明明是你坏我家女眷名誉,说什么都没用!你们给我上——”
他身后下人重新撸袖子走出来。
纪居昕无语,这人来回叫人上,只是想揍自己一顿吗?
见打手气势汹汹过来,周大上前一步,挡在纪居昕面前。
围观众人也尽可能的小范围制造困难,挡一挡啊,绊个脚啊什么的。
纪居昕思索怎样结束这场闹剧最合适,视线不自然四处飘,最后落到初初走进店里的客人身上。
这位客人身量未足,穿儒士窄袖袍,头束白玉冠,腰悬五幅结,烟眉秀致,黑眸灵动,齿白如贝,一脸好奇地走进来……明显不是熟客,是听着热闹过来瞧的。
纪居昕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